那之後他失去了母親,父親不再像是個父親,他的眼中隻有兄長再也沒有他,哪怕是他從馬上摔斷了腿……
指尖一寸寸的變得冰涼,忽然被一雙溫熱柔軟的手握住,那一雙清澈見底的桃花眼擔心的看著他道:“哥哥,你沒事吧。”
那一種頭痛欲裂之感漸漸減輕,那一天他的生命中失去了母親,可是卻多了一個妹妹,那樣一個柔軟的生命緊緊抓住他的手,血緣至親,那是在世間僅存的溫暖。
蘇瑾瑜溫和的笑了笑,目光從那屏風上移開,道:“我沒事。”
可以看的出這些年來對於這裡,一直保存的很好,所有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樣子,哪怕蘇玉徽回來之後也沒有動這裡。
放在西窗邊的七弦琴,上麵還有半闕曲譜,所有的時光都在這裡凝固了,仿佛還在等著它的主人回來,將那琴譜給填完整。
見他原本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如常,蘇玉徽笑著道:“這裡許久不住人灰塵多,到我房間去吧。”
“也好。”蘇瑾瑜道。
霽月居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占地麵積卻是很大的,畢竟是之前的主母所住的地方,從謝婉曾經的房間到蘇玉徽的房間要穿過一條長廊。
還未曾進去呢,蘇瑾瑜隱約的聽見了“咕嚕咕嚕”的聲音,像是野獸的低吼聲,蘇瑾瑜不由得問道:“什麼聲音這是?”
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家嬌滴滴的妹子,會在房間中養了隻白虎!
聽他這般說,蘇玉徽臉上的笑意凝了凝——差點忘記大白了,還沒來得及讓碧煙將大白抱出去,聽見蘇玉徽的腳步聲,那蠢虎搖著尾巴飛撲了出來,這些時日蘇玉徽事情多忙的很,許久都沒時間陪它玩了。
蘇二公子平生第一次懷疑自己是否眼花了,從他妹妹的閨房中衝出一隻老虎,跟隻貓兒一樣直接將她妹妹撲倒,不等他反應過來卻見它用大腦袋蹭著蘇玉徽的臉,像隻貓兒一般撒著嬌。
蘇瑾瑜……
等大白撒嬌夠了蘇玉徽才從虎爪下得以脫身,看著素來穩重的兄長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忍笑將大白的來曆解釋了一遍。
沒辦法,皇帝賞賜的虎,含著淚也要繼續養下去。
蘇瑾瑜算是勉強能接受了大白的存在,進了房門後卻見地上依舊鋪著厚厚的毯子,美人榻上也是鋪在柔軟的動物皮毛,上麵還放著幾本話本和幾碟子點心,還有一些平日裡吃的蜜餞瓜子等零嘴。
蘇玉徽不由得臉紅,糟糕,忘記讓碧煙將東西收拾下去了。
蘇瑾瑜倒是也沒說什麼,便在一旁坐了下,卻感覺椅子上毛茸茸的毯子忽然動了動,饒是蘇瑾瑜也不由得一驚立馬站了起來,蘇玉徽“呀”了一聲,道:“哥哥,你坐到了毛球了。”
毛球?
卻見那躲在白色皮毛下的毛球動了動,如同寶石一樣的眼睛與鋪在上麵的毯子融為了一體,正是夔王府送到蘇家的那隻兔子。
饒是蘇瑾瑜嘴角也不由得扶額,又是老虎又是兔子的,他的妹妹到底是怎樣一個神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