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彆苑房間就放了一張床,蘇玉徽便隻好與周杜若同塌而眠。
從未有過與彆人同睡一張床的體驗,有些不習慣,但是在這寒冷的夜卻意外的暖和,隻是心中藏著事,雖然身體很累卻是一時並無睡意。
葉兮清為何會來汴梁?素來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葉兮清,為何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汴梁而且赴皇室邀約。
難道是為了東昏侯?
若葉兮清口中的故人真的是母妃,那麼當年他與母妃、東昏侯之間肯定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此次驪山之行,東昏侯雖為降臣也會在邀請的貴賓之列,葉兮清是為了他才來這驪山嗎。
那個夢境中的十裡桃林,那看不見麵容的錦衣男子,城破那日東昏侯看著那畫卷愛恨交織的神情,宮宴上東昏侯與葉兮清之間的風波暗湧,葉兮清攔住她想讓她摘下麵紗時那一種隱藏的希冀的神情,讓蘇玉徽十分介懷。
雖然這種懷疑對於已逝的母妃十分不敬,無論外人怎麼說,她這個女兒最不應該是起疑心的。可是事到如今,蘇玉徽不得不懷疑,自己的生父,究竟是誰?
“玉徽,你是不是不喜歡晚嬋姐姐啊。”周杜若細細的聲音問道,聲音裡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蘇玉徽原本想著葉兮清與昭王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呢,一時間倒是沒想到慕晚嬋,微微的有些錯愕,笑了笑道:“慕小姐性情溫和,我怎麼無故會不喜歡她呢。”
確實如此,慕晚嬋雖是慕家嫡女,身份高貴,但是晚間在彆苑的時候對她卻也是禮數周全,看她的眼神溫和不似一般的貴女眼中帶著試探和算計,比起臨語蕙等人,慕晚嬋算是討喜多了。
周杜若有些不大信的說道:“可是今日你對晚嬋姐姐很是冷淡,我以為你不喜歡她呢。”
蘇玉徽摸了摸貼身戴著的兩隻兔子,一隻木的一隻水晶的。今日在貴女們中間聽說慕晚嬋如今過了雙十年華遲遲未嫁,是因為一直傾心六皇子趙泓臨。
隻是可惜前些年趙泓臨遲遲未曾有議親之意,如今有皇後成全,兩家結為兩姓之好,二人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門戶相當。
聽了那些傳言,她對慕晚嬋……也親近不起來吧。
但是怕周杜若這個傻丫頭胡思亂想,蘇玉徽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陌生人素來如此,日後熟了自會親熱起來。”
聽了蘇玉徽的話,周杜若才放心笑眯眯道:“其實晚嬋姐姐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以後你肯定也會喜歡她的。”
蘇玉徽乾笑,心道估計不會有這麼一日了吧,但是麵上還是應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早些睡吧。”
不一會兒便聽見旁邊的周杜若呼吸均勻,蘇玉徽心道這丫頭倒是心大,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聽見外麵傳來了三聲扣窗聲,身旁的周杜若依舊熟睡著沒有被聲音吵醒。
蘇玉徽小心翼翼的披了件衣服起身,卻見窗外是帶了一身風雪的肖十七。
方才將窗戶打開,便聽肖十七道:“主子……”顯然是有急事,蘇玉徽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床榻裡的周杜若,肖十七會意翻身進來,到了小廳裡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