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院落裡,茶水煮到第四次清淡無味的時候,客人也已經離開了。
趙肅走後不久,趙煜搖著手中的折扇進來道:“他走了?”
葉兮清冷哼一聲,麵色不善的看了趙煜一眼,見他這般趙煜倒是看明白了,摸了摸鼻子道:“先生不必氣惱,他的性格你我都知道,既然有求於他,自然是少不得吃些虧。也幸得如今他有了牽掛行事起來有所忌憚,不然也不敢讓他進這個局……”
畢竟就趙肅那性子,純粹就是攪局的。
見趙煜語氣輕巧,葉兮清冷哼一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他已經猜出玉徽乃是玉隱一族後人的身份。”他當然沒說,就連昔年他與楚湘之事,也被趙肅將底子摸的清清楚楚的。
聞言,趙煜臉上的笑意僵了僵,葉兮清繼續道:“且……他懷疑你也與玉隱一族有關!”
“啪嗒”一聲,靖王爺手中的折扇跌落在地上,縱然機敏如他此時臉色也變得又幾分滑稽,“怎……怎麼會……”
看著趙煜目瞪口呆的模樣,葉兮清心中的鬱氣算是出了些,畢竟今日與一個小輩交鋒竟然絲毫便宜沒占到反而還被他套出不少線索,葉先生的鬱悶可想而知。
他拍了拍趙煜的肩膀,同情道:“以後你行事要更加小心,萬不能再出什麼紕漏。”
趙煜縮臉色不大好看:“這……這件事除了父王外,當年那些事就連母妃都瞞著的,趙肅再查也應當查不出什麼來。”
但是說這話的時候趙煜沒什麼底氣,萬一被那個瘋子知道當年之事……
葉兮清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就好,畢竟你們兄弟二人這些年不睦,他到底存著心結在的。”
趙煜閉了閉眼,眼中有幾分沉重道:“是啊,當年總歸是我欠了他的……”
他的存在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母愛,十幾年前那一場變故,暗殺的人本是衝著他來,未曾想到父王、母妃,同時護著的都是他,導致他被刺客抓走,雖然最終救回去是奄奄一息,受了許多折磨。
曾經跟在他身邊叫著他“哥哥”“哥哥”的孩子,變成了神情陰鬱的少年,多年心結,一直未曾能解……
想起那些糟糕的往事,葉兮清的神情也不大好看,歎口氣道:“終歸是都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們要做的是保護好連城璧與……玉徽。”
趙煜苦笑一聲,道:“說到底我真的不是個合格的兄長,本該是虧欠他的,到頭來卻還要利用他。”
素日裡看似舉止輕浮的男子,難得以這般沉重的語氣說話,一旁的葉兮清怕他會動搖,皺眉道:“當年之事陰差陽錯,誰也不會料到如此。如今蘇顯、撰赦對連城璧虎視眈眈,你我都明白,連城璧若是現世,並不是一件好事。”
見他色厲內荏的模樣,趙煜苦笑一聲道:“先生放心,我知道輕重。隻是想到當年之事不禁有感而發罷了,這些年過去了,依舊無人敢在他麵前提母妃一句,他始終還是介意的……”
此時趙肅方才一出葉兮清的院子,追痕便就迎了上來道:“主子,方才皇上派身邊的劉公公來請您去赴宴。”
聽他這般說,趙肅眉頭皺了皺,不用想便也知道今日在浣花溪邊的事已經傳開了,徽宗召見他無非是想看熱鬨罷了,他抿了抿薄唇淡淡道:“回了,說本王有要緊的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