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清湛的眼眸中帶著三分狡黠,趙肅當做是沒看出她在算計什麼,似笑非笑:“你隻需說要尋求夔王府的庇護便可。”
被戳穿了心事的某人像隻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兒一般,急忙為自己辯解道:“哪裡有!”
趙肅眼中流露出幾分譏誚的笑,蘇玉徽撇了撇嘴低頭,這人太過聰明,她在想什麼他能一眼看透。
就在蘇玉徽忐忑著他會答應或者不答應,在答應之前會提什麼條件為難於她,畢竟這人城府極深,是絕對不會做什麼賠本的買賣的人,未曾想到卻聽他清淡的聲音道:“可……”
一句話讓蘇玉徽不由得訝然抬頭看向他,這廝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般,再次揉了揉她如絲綢般光滑的長發——蘇玉徽最為忌諱彆人摸自己的頭,但是看在她數次救了自己、被她所傷沒找她算賬的份上忍了下來。
卻聽他悠悠的加了句:“但是此後,無論發生何事你對本王不得再有半分隱瞞和騙我,不然……”
那微熱的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劃過了她那纖細的脖子,蘇玉徽下意識的避了避,忙不迭的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真誠:“好,以後任何事我都不會瞞著王爺。”
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趙肅不由得輕笑一聲,他素來不喜歡笑,平日裡頂多是譏笑或者冷笑,甚少有這般發自內心的笑意,在那火光之下為那原本淩厲的麵容平添了幾分冶豔之意,他本身眉眼就生的是極好的。
那樣的笑容不過如同曇花般轉瞬即逝,隨即他靠在後麵的石壁上淡淡道:“快睡吧,明日便有人來接我們了。”
說著將禦寒的披風丟給了蘇玉徽,蘇玉徽忘記問趙肅怎麼這般確定明天夔王府的人就能找到他們……
蘇玉徽的身上鋪著乾燥的稻草,身上蓋著的黑色披風都是趙肅的,有著熟悉的幽冷檀香味,而趙肅重傷未曾痊愈卻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想來這兩天都是這般過的。
原本因為被趙肅擄走之事她對他還心存抱怨,但是見他這般救了自己又這般照拂自己心中莫名有些愧疚。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心狠手辣卻又數次救她,性格陰晴不定占她便宜獨處時卻又十分守禮君子,蘇玉徽手指摳著披風上用金線繡著的夔獸圖案,迷迷糊糊的許久之後才睡了過去……
睡夢中依舊不曾安穩,上古戰場的廝殺呐喊聲與掛在九曲長廊上的風鈴聲在夢境中交織著,雖然不像之前那般難受時而如浸冰水中時而像是被放在烈焰上烤著,但是晚上山洞中真的很冷,雖然靠在火堆邊上蓋著趙肅的披風,但是她本身就畏寒夢中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直到背後貼上來一個溫暖的懷抱,潛意識裡往那懷抱中鑽了鑽,直到將整個人都貼近了他的懷抱中,皺著的眉眼舒展開來。
山洞中火光漸漸微弱下來,但是緊緊相擁的兩個人卻是那般的靜謐美好,溫香軟玉,佳人在側,此生所求莫過於此。
在山林中頂著凜冽的寒風搜查冥教餘孽的追痕與一眾暗衛卻十分痛苦。
“追痕大人,既然主子已經聯絡到我們了,為何不回去啊。”某個不長眼色的問道。
一向以和善著稱的追痕大人麵無表情的笑了兩聲,笑聲十分滲人。他很想告訴這個愣頭青,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在側,自家主子舍得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