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她一臉焦急的模樣,蔣青風清冷的眼神閃過了一絲莫名的光亮,掩下心中思緒,方才說道:“一切都要從十三年前說起。”
十三年前?蘇玉徽神情動了動,想到:“莫不是趙肅遇襲失蹤的那一年。”
她想到在記憶中所看見的修羅戰場,屍骨成堆,也是那一年徹底的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本該是金尊玉貴的皇家子弟,卻深陷殺戮無法自拔。
究竟當年發生過什麼蘇玉徽自然十分好奇,但卻不想揭開趙肅那一段陳年舊傷,逼近每個人,都有著不想說的過往……
蔣青風有些意外:“十三年前的事王爺也同你說過?”
蘇玉徽搖搖頭,道:“沒有,隻是聽追痕與靖親王提過一兩句,說他性情大變是因為當年的舊事,究竟為何具體的都沒說了。”
聞言蔣青風冷哼一聲,眼底一片冰涼:“那是因為他們不敢說。”
此時的靖王府中,趙煜歎了口氣用葉兮清道:“若非是因為十三年前的那件事,他的性情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也不會寧願以功勳換來王位令建府邸。該受此罪孽的,應當是我才對。”
提到十三年前那樁舊事,就連葉兮清的眼中也不禁閃過一絲感慨之意。
十三年前靖王府的車隊從相國寺上香回來的途中遇襲,靖王府的小世子被刺客擄走,當時連深宮之中皇帝都驚動到了,直接下令封城派遣麾下禁軍在城內搜索。
可是趙肅與那些刺客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找到任何痕跡,當時靖親王心急如焚,不得求助江湖上好友的力量。
直到整整半年後才有了線索,那個少年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然成了一個殺人的兵器,死氣沉沉,哪裡還有分毫世家子弟的矜貴。
當時擄走他的殺手組織在他身上試藥做成了藥人、並用藥物控製了他的神智,後靖親王請來神醫穀的步寒硯,步寒硯與相國寺的敬一大師二人聯手,用儘了辦法才將那個孩子救回來。
雖然撿回了一條性命但是從此性情大變,受了刺激狂疾便會複發,就連號稱能起死回生的步寒硯都束手無策,隻道:“心疾難醫。”
而敬一大師見他這般隻能連聲歎氣:“世間因果如此,這是他的業……”
然後差點被舔犢情深的靖親王給揍了出去……
想到那些往事,趙煜苦笑一聲道:“那本該是屬於我的‘業’卻落到了他的身上。”
步寒硯說他心疾難醫也確然如此,雖然時隔多年,但是那一日的場景回想起來依舊是那般清晰……
訓練有素的殺手拖住了靖王府的侍衛,父王駕著馬車帶著他們母子三人殺出了重圍,未曾想到山崖邊上竟然又埋伏了一批刺客,馬車受驚他和趙肅同時被甩出了馬車。
而那時,千鈞一發的時刻誰也來不及細想什麼,隻能憑借著潛意識的動作,父王與母妃同時出手,抓住了被甩出馬車的他。
多少年後回想到那一幕,趙煜永遠都不會忘記下意識回頭的時看見的,那個少年絕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