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痕不愧為夔王府的大管家,動作效率十分快,不出半日的時間便將時雨居收拾好了。
時雨居緊挨著趙肅的院子,雖然沒有主院那般寬闊,但是樓閣精致,院子裡還種著些花草,雖然長期沒有住人但是打理的十分乾淨。
裡麵的一應器具追痕開了夔王府的倉庫拿出來的,都是昔年徽宗賜給趙肅,隻是約莫是小時候受靖親王的影響緣故,趙肅對於吃穿用度方麵都不大看重,那些東西都收在倉庫中也無人用。
看著布置一新的房間,卻見布置與她在蘇家的閨房有些相像,看起來十分舒適,是薔薇親自帶人打理的,自然是按照她的習慣來。
蘇玉徽目光一下子被擺在桌子上的茶盞吸引了,就算是在月宮中見慣了奇珍異寶的她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歎。
薔薇陰沉著臉色進來,狠狠的瞪了蘇玉徽一眼——若非是她出的餿主意,周蘅蕪怎麼一直對她死纏爛打的,原本臉皮就厚,如今打都打不走!
見著薔薇一臉怨氣的樣子蘇玉徽有些心虛,討好一般的將那茶盞獻到了薔薇麵前道:“薔薇,你看看這茶盞……”
黑色釉漆的茶盞,從外麵看來絲毫不起眼,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
薔薇憋著氣,但是見蘇玉徽一臉討好的看著自己,亮晶晶的桃花眼看起來一副無辜的樣子,再大的火氣也都下去了。
勉強的掃了蘇玉徽獻寶一樣的茶盞一眼,冷聲道:“這茶盞有什麼好看的,看起來還沒有之前肖領主送的那套暖玉的好呢。”
之前肖十七送了一套暖玉茶具來,那茶具是由暖玉雕刻,薄如蟬翼,觸手生溫,她雖然不懂得這些東西但是也看得出來價值不菲,雖然那時主子看起來十分喜歡卻沒像今日這般興奮。
蘇玉徽道:“你如何懂得,之前小十七送的那暖玉茶盞雖然名貴,卻並非是什麼稀罕之物,但是這天目盞不一樣了,燒製成一個天目盞需要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甚至者有的燒窯人窮儘一生都燒製不出一盞天目盞。”
她眼神亮晶晶的盯著那茶盞,像是看見碧煙新做好的玫瑰酥一樣,“更何況這還是天目釉中的極品耀變天目,就算是宮中也找不出幾套來,這東西除了宮中,民間鮮少有人能尋的到。”
薔薇見她一副視若珍寶的樣子不大理解,覺得自家主子的審美觀與常人都有所不同。
青舟雖然不明白什麼叫做耀變天目,但按照追痕的意思努力為自家主子在二小姐麵前掙回顏麵:“二小姐好眼力,這些東西都是皇上賞賜給主子的,宮中送到夔王府的自然都是好東西。”
又笑道:“皇上對主子十分器重,宮中但凡有什麼好東西第一個送到的是夔王府,隻是主子不喜這些擺件,都放在了庫房中。”
所以……我們夔王府真的不是窮,隻是自家主子不講究這些。
蘇玉徽沒聽出青舟的弦外之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道:“朝中誰人不知皇上對夔王殿下的器重,這天目盞估計連太子都沒有賜給了你們家主子,他倒好,直接當做破爛直接收到了倉庫中去了。”
十分可惜這價值連城的珍寶沒有落入愛惜它的人手中。
青舟隻得陪著笑,心道我們夔王府都是一群武夫,自家主子更是如此,如何分的清所謂天目盞與瓷盞的區彆。
蘇玉徽自然知道趙肅性格如何,隻是隨口一說而已。因著是蘇玉徽要用的東西,追痕得了趙肅的授意從庫房拿的都是徽宗賞賜的東西,隨便一個小小的擺件看似不起眼,但蘇玉徽從小跟在師傅身邊練的眼力看得出都是價值連城的。
看來,果然如同青舟所說皇上對趙肅格外器重,這般隆恩,就連太子趙泓煦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