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試放榜的時候毫不意外蘇瑾瑜奪得頭魁,在殿試上脫穎而出,被徽宗欽點為新科狀元,探花是江晚奕,榜眼為溫洵。
今年春試的前三甲應當是大傾開朝以來最年輕的前三甲了,且一個個龍章鳳姿,打馬遊街的時候引來無數閨中少女的芳心暗許。
這一天蘇玉徽與慕晚嬋三人在茶樓中透過窗戶看著那萬人矚目下的狀元郎心中忽而生出無限感慨之意,命運在短暫的交錯之後終於回到了昔日的正軌。
他是蘇家的嫡子、謝家的後人,雖然明珠蒙塵流落於市井,但終歸等到了這麼一天沿著他原本的生命軌跡走下去,鮮衣怒馬,一日看儘長安花落……
這一天依舊被禁足在錦繡閣的沈憐瘋狂到將所有的擺件都砸碎,錦繡閣的東西砸碎一件少一件,如今是宣和郡主掌管內務,再也不會像是之前一樣在她大發雷霆摔碎完東西之後,第二天就會有下人原封不動的將東西放回原處。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得寵的蘇家二夫人,可是……這些年就算她為蘇家憚儘心血,為他生兒育女,又何曾真正得寵過呢?一切都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虛幻罷了……
她的三個兒女與她的心腹夏荷都不敢靠近裡麵,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戶照進來,滿地破碎的狼藉,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她跪在老侯爺高密的那一天,她心甘情願的成了那個男人手中的棋子,任其擺布……
這一天入仕以來一向勉勵的蘇相竟然告假沒有上朝,他站在街邊茶樓最高處,看著街上熙熙攘攘人群間,那錦衣玉袍的狀元郎。
依稀又是多少年前,滿城花開錦繡,他打馬自禦街而過,說不出的春風得意,踏儘繁華,他看見的是玉樓上她含笑的眉眼。
在才子佳人的話本裡,金榜題名、洞房花燭已經是世間最圓滿的結局,可這世間的事又儘能是那戲台上的青衣那般唱的一場又一場悲歡離合的戲劇呢……
文試之後便是武試,本來武試一事是由兵部負責的,但是今年情況比較特殊由夔王趙肅親自坐鎮。
蘇玉徽倒是覺得有些稀奇,畢竟這廝是素來怕麻煩的性子,又怎麼會接下這般差事呢?
直到閒著無聊觀看了整個武試比試的周蘅蕪周大人回來繪聲繪色的描敘,那江晚奕在武試的過程中是如何被趙肅盯的死死的不敢做任何的手腳,本來是有信心贏定的武狀元卻又隻能區局第二,說不出的憋屈。
贏了江晚奕奪得武狀元的是個叫做田魁的人,寒門出身,雖然不會武功卻天生的神力,心眼耿直,趙肅倒是頗為欣賞他的……
文試狀元是世家子弟,武試狀元是寒門門生,這樣一來此次科舉倒是有一種微妙的平衡,倒也無人在背後說閒話。
這些時日趙肅主考武試早出晚歸,蘇玉徽也因為兄長中了狀元被慕晚嬋逼著想辦法為二人牽線而忙的腳不沾地的,是以二人許久都沒好好的說話,隻能將慕生與溫桑若一事先放在了一邊。
這一日蘇玉徽先是回了一趟蘇家,許久都沒回霽月居碧煙見了她竟有一種隔世經年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