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碧煙隻喚了蘇玉徽一回她就已經起身,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穿戴好,論理說不至於來的這般晚。
但是誰叫這位是個錙銖必較的性子呢,上次進宮的時候正好是沈憐得勢的時候,她一早不情願的起來頂著寒風等了沈憐母女半個時辰,如今形式逆轉,她自然也讓蘇明珠嘗嘗等人的滋味。
碧煙對於自家主子這般行為已經習慣麻木了,倒是薔薇見此依舊不由目瞪口呆,在心中暗自思量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得罪這位主!
蘇明珠善於隱忍,知道今日進宮少不得被宣和郡主與蘇玉徽為難,雖然她等的時間最久但是麵上卻沒有流露出分毫不喜,隻在心中暗自將這筆賬給記了下來——有朝一日等她翻身,勢必將這些人的帳一筆筆跟她們算清!
宣和郡主本是有意想在蘇明珠與蘇玉徽二人麵前立威,故意來的比定的時間遲了半個時辰,所以雖然蘇玉徽姍姍來遲,但是宣和郡主隻等了半盞茶的時間。
但這並不僅僅是等的久與否的問題,而是關乎著宣和郡主的顏麵!她想發作,卻被秦嬤嬤勸住道:“如今二公子方才得中狀元相爺歡喜的很,若此時郡主與他們撕破臉我們也討不了好處。”
如今宣和郡主也不再執著於蘇顯的恩寵與否,前麵十幾年來在宣寧居幾近於冷宮般的時光總算讓她明白,所謂情愛隻不過是鏡花水月。
那一年宮宴上驚豔的初見讓她入了魔怔,半生蹉跎換來的隻有他冷眼相待。他雖然娶自己為妻,但是卻抬了沈憐為平妻,讓她掌家、讓她替他生兒育女,無一不是在打她的臉麵。
如今她倒是想開了,比起虛無縹緲的情愛,或許抓在手心的譬如權勢這些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無論蘇顯再怎麼不待見他,畢竟蘇家的主母是她,未來靈位與他一起供奉在蘇家祠堂的人也是她。
女人這一生哪裡能有這麼圓滿呢,譬如深宮中那母儀天下的皇後不也是如此麼,所求的不過是正妻之名,生雖然不能同衾,但死卻能同穴!
想明白其中關鍵之後,宣和郡主將心中的怒意給壓了下去——從蘇玉徽能從沈憐手中拿到賬房鑰匙後,宣和郡主知道這位看似溫和無害的蘇二小姐其實是個厲害的人物。
當年她聽秦嬤嬤的話將蘇玉徽從莊子裡接回來,本意就是利用她對付沈憐,雖然如今她目的出乎意料的這般快達到,但是結果還是出現了一點偏差。
她根本就不能控製蘇玉徽,相反的如今蘇瑾瑜高中狀元在朝中得勢,她還要受他們兄妹二人的牽製!
心中盤旋過了許些個念頭,雖然知道不是與蘇玉徽翻臉的時候,但依舊忍不住道:“二小姐怎麼來的這般遲。”
語氣雖然平淡,但是隱隱透露出不悅之意。
秦嬤嬤見宣和郡主這般心中不由歎了口氣——郡主性格素來不善於隱忍,這麼些年依舊未曾有所改進。
蘇玉徽遠遠的便看見坐在了馬車中的宣和郡主,聽說這些時日她在汴梁城那些貴人中左右逢源,倒是得意的很。
對於宣和郡主蘇玉徽雖然沒有像對沈憐那般大的敵意,但是平心而論她是不喜歡她的。
謝婉的死雖然是這些年來沈憐步步逼迫為之,但是宣和郡主與蘇顯之間苟且之事卻成了壓倒謝婉的最後一根稻草。
對於宣和郡主這邊隻要她安分不挑事,看在蘇明纓的麵子上蘇玉徽不會主動的對付她,但是她若是欲壑難填不滿足於如今現狀想要更多的東西加害他們兄妹二人,她也絕對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