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當徽宗召他來書房時趙泓煦心中已閃過許些念頭,心中猜測著父皇的用意,有猜測他是想要安撫他或者是訓斥他——縱然身為太子,其實他並不能猜測出父皇的心思。
但是當徽宗竟然問他太子妃的人選一事,趙泓煦不是不錯愕的。畢竟是儲君,很快便從短暫的錯愕中回神反應了過來,心中已閃過許些個念頭,謹慎回道:“太子妃是天家的兒媳,兒臣並不敢憑喜好妄言,此事還需父皇與母後做主。”
這也是徽宗不大喜歡趙泓煦的地方,身為儲君舉止應當磊落,心思猜度太過未免落了下乘,心胸也不夠寬廣,到底是因長於婦人之手的緣故啊。
雖然心下不大歡喜,但是徽宗麵上倒是沒流露出來,而是道:“朕聽聞你與蘇家的長女來往甚密。”
聽徽宗提到蘇明珠的時候趙泓煦背後已經泛出了一層冷汗,如今徽宗也不大管束他了,但畢竟蘇明珠是朝廷重臣之女,當日在宮中他做的那件糊塗事一旦被徽宗知曉,縱然他是儲君少不得也會被訓斥教訓。
緊接著聽徽宗道:“朕瞧著那蘇家長女也不錯,你府中的良娣既快臨盆,若是個皇孫理應有要有個正經的母妃才是,真的瞧上了她,朕便與你們賜婚。”
見徽宗似是並不知他與蘇明珠之事,趙泓煦這才放下了心,不過須臾之間已經轉過了許些個念頭。
卻見他拱手對徽宗道:“父皇有所不知,那明珠雖是長女,卻也是庶出,前些時日母後同我相看過蘇家的女兒,隻不過她中意的是她為側妃,至於太子妃的位置……另有人選!”
徽宗有些意外,問道:“是何人?”
“蘇家嫡女,蘇玉徽!”趙泓煦看著徽宗,臉上帶著笑意,一字一句的說道。
此時的霽月居中蘇玉徽還沒睡到一個時辰,一早就被外麵的喧嘩聲給吵醒了。
陰沉著臉色喚了碧煙進來,才知道原來是宣寧居的人送東西來了。
一早被人吵醒蘇玉徽的臉色當然是好看不到哪裡去,皺著眉問道:“不年不節的又不是發月例的時候,宣寧居送什麼東西過來?”
碧煙連忙回道:“過幾日不是主子的生辰了麼,宣和郡主命人送了好些個珠寶首飾呢,還有宮中賞賜下來的綢緞,也讓主子先挑選。”
沈憐自禁足之後蘇家後宅便是由宣和郡主掌管,再加上蘇明珠在東宮出了那樣的醜聞,沈憐更無翻身的可能,宣和郡主便成了蘇家名正言順的主母,後宅一應開支都是她負責。
前些時日蘇玉徽還聽說自從宣和郡主管家之後錦繡閣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昔年最風光的錦繡閣,如今落魄的很,也不見相爺過問一句,下人們速來是攀高踩低的,現在紛紛在巴結宣寧居那邊呢。
這宣和郡主被沈憐壓了這麼些年算是苦儘甘來,她素來不是個心胸寬廣之人,沈憐在她手底下自然討不到什麼好日子。
隻是……蘇玉徽摸著下巴,琢磨道:“又是送東西又是做衣服的,宣和郡主能有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