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慕晚嬋一直尋不到機會與蘇瑾瑜見麵,便央著蘇玉徽約蘇瑾瑜出門,奈何前些時日蘇玉徽心思都在趙肅那裡,現如今生辰宴蘇玉徽特意下了帖子到慕家,這不是讓二人相見的大好時機麼。
慕晚嬋倒也真的怕蘇玉徽惱了就不幫她了,賠笑道:“是姐姐失言,妹妹就不要和姐姐計較了。”
三人笑鬨著落了座,便見男眷那邊正以蘇顯四人為中心,觥籌交錯,好不熱鬨。
這四人一個比一個身份尊貴,儲君太子有之,宗室親王有之,朝中權相有之,清流名士有之,雖然各有芥蒂,但在宴席上竟也能談笑風生,氣氛無比和諧——趙肅那廝不在,這些人自恃身份,表麵上當然不會撕破臉了。
隻是不知趙泓煦和葉兮清他們,來蘇家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般想著,宴席已經開始了,到底蘇家不是尋常人家,雖然臨時來了這麼多貴人但在短暫的慌亂之後已經恢複了往常的隻需,穿著杏色衣服容色秀麗的侍女們井然有序的上著酒菜。
蘇玉徽的目光從男眷那邊掃過到宣和郡主身上,卻見她皺眉看著男眷那邊,似是有些不安和焦躁。
她眼中閃過一絲譏誚的笑意,起身舉著酒杯,冷笑儘收換成了一臉感激的表情對宣和郡主道:“今日的生辰宴郡主有勞郡主了,女兒在這裡敬郡主一杯。”
宣和郡主微微一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謝。”
卻也沒接過蘇玉徽手中酒杯的意思,眾人目光不由看向二人。氣氛有些微妙的時候,卻聽不遠處的戲台上絲竹聲起,打破了略顯僵冷的氣氛。
婉轉的江南絲竹聲下給這飛花向晚的時節平添了幾分旖旎的色彩,戲台上身姿妙曼的旦角蓮步款款,猶抱琵琶半遮麵上了台。
一個麵善的夫人看了會兒問宣和郡主道:“這是周家的戲班嗎?”
宣和郡主回頭一看那戲台眉心一皺,冷著臉問秦嬤嬤道:“這不是我請的戲班,怎麼回事?”
便聽蘇玉徽微微一笑道:“夫人好眼力,正是周家唱南曲的戲班。”
戲台上,唱著南曲的旦角用著哀婉的腔調,正唱道:“一叢梅粉褪殘妝,塗抹新紅上海棠。開到荼靡花事了……”
南曲本就腔調纏綿極儘纏綿幽怨,此曲又隻以笛簫為樂,簫管嗚咽,在這樣暮春百花凋零,殘紅褪儘的時節,不由動人心弦,生出懷遠感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