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憐不是蘇明珠,自當不會被此人三言兩語所打動,清冷的目光看著她道:“你不是太子的人,莫不是……濃華夫人讓你來的?”
當日若非是蘇明珠輕信了濃華夫人之言,又怎會到像如今這樣走上這一條死局!是以說到此處沈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雪雁臉上的笑意不減,道:“濃華夫人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一個亡國的罪臣又能掀起什麼樣的風浪。我家主人,是武安侯府未來的主人!”
她的話音落下,沈憐眼中閃過了一絲訝然……
而此時的宣寧居中,前麵的賓客喧囂都淡了下來,宣和郡主被身邊的侍女畫眉半扶著回來的,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後背。
讓她如此驚恐不安不單單是蘇玉徽在宴席上出乎意料安排的這一出戲,而是那一出戲結束時,蘇顯看向她那冰冷的眼神,沒有一絲感情色彩,就像是……十六年前,他在公主府赴宴被她設計在她榻上醒來時一樣。
那幽冷的目光沒有一點溫度,帶著駭人的殺意,那一刻她知道若非忌憚著她是郡主的身份,蘇顯絕對會殺了她!
十六年後,在他已經沒有長公主府為庇護之下,他知道了當年的真相會放過她嗎?
冷汗浸透了她的後背,她不安的喝著茶水,似乎是要以此汲取溫暖。
畫眉見她不過被區區一場戲就驚的心神不寧的,眼底閃過了一絲譏誚之意,但麵上卻是一副憂心忡忡道:“夫人,這藏冬草花了這麼大的代價才尋來的,要不要再尋個機會下在二小姐的酒中?”
藏冬草是一味慢性毒藥,有麻痹神經讓心臟驟停之效,就算是最有經驗的仵作也看不出任何的異常,殺人於無形之中非常陰毒。
宣和郡主花費了千金才尋來了這種草藥,按照計劃是下在蘇玉徽與蘇瑾瑜的飲食中。
隻是兄妹二人平日裡衣食住行十分謹慎小心,尤其是蘇玉徽的霽月居守衛嚴實有自己的小廚房,根本就沒辦法做手腳。
是以宣和郡主便想到了借蘇玉徽的生辰宴上在其酒菜中動手腳,這藥性極慢不會當場發作,等到四五日過後再他們兄妹二人出了差池,第一個懷疑的是一直與霽月居不和的錦繡閣,而不會懷疑宣寧居。
早已經失勢的錦繡閣下人都已被宣和郡主買通了,等到蘇顯或者官府的人要查,定會查到錦繡閣有下人前去鬼市買那藏冬草,而剩餘的藏冬草就在沈憐的妝奩中!
這樣既可以除掉了蘇玉徽兄妹二人又能拔掉沈憐這顆眼中釘,一舉兩得。
但未曾想到這麼多賓客的到來打斷了她們的計劃,而後蘇玉徽精心安排了那一出戲,她們還沒來得及下手倒是宣和郡主被蘇玉徽弄得精神恍惚的。
“今日若是動手,相爺肯定會懷疑我們的,先算了吧,你推下,讓我一個人先靜靜。”宣和郡主擺手道。
畫眉應了下來,暗中微微皺眉,隻得順著宣和郡主的意思先退了出去。
行至回廊的時候正好遇到拎著食盒蘇明纓,臉上複又掛上往日裡和善溫婉的笑,道:“三小姐這是去哪裡?”
蘇明纓舉著手中的食盒笑道:“這是廚房新做的幾樣點心,正好今日是二姐姐的生辰,我去送給她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