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蠟燭被風吹滅的時候蘇玉徽感覺到整個身體在不斷的下滑,黑暗中看不到任何的東西,隻聽得到機關觸動的聲音。
等機關的聲音戛然而止的時候蘇玉徽下意識的抱住了頭,而後便感覺到整個身子在瞬間就騰空了,直接從高出摔落了下來,雖然底下的泥軟沒有受傷,但是蘇玉徽也疼的夠嗆。
目之所及一片黑暗,她依舊看不清楚任何的東西,隱隱的聽到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流水聲還有呼嘯的風聲,感覺到空氣中潮濕的濕潤感,她想她應該是在某處的山洞裡。
等從高處跌落的眩暈感消失後,蘇玉徽方才慢悠悠的從懷中掏出火折子,不急不躁的樣子看起來絲毫沒有落入陷阱機關處於陌生環境中的不安感覺。
但是她卻掏了個空,方才想起在汴梁城中將近半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已經忘記了在江湖中生存的本能,也就是說她身上空無一物,不說什麼兵器之類的就連火折子都沒有一支。
她微微歎了口氣,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她也不敢亂跑,怕觸動機關,直接盤腿坐在了地麵,像是在調息,撫摸著一直握在掌心的紅寶石思緒已經飄遠……
那應當是十年前,彼時自己不過是六七歲的樣子,那時大師兄依舊還在月宮學藝沒有回昭國,若闖了禍有他在,蘇玉徽便不會怕師傅懲罰了。
或者說從小到大她做錯了事,師傅真正懲罰她的時候很少,倒是二師兄稍微嚴厲些,動不動罰她抄書,不過對於二師兄來說懲罰抄書已經是最大的極限的,闖了禍事三師兄不僅要被罰抄書,還要跪祠堂。
月宮上有師傅縱容,下有年長些的大師兄寵溺、頑皮的三師兄與她一起闖禍,雖然二師兄性格稍微嚴厲些但隻要她撒撒嬌也不會過於約束於她,如今想來,那時的時光也是最為幸福的一段時光。
她不知自己被遺棄的身世,不知自己還有在深宮中孤苦伶仃的母後,不知自己那薄情寡義的父王。在那一段時光中,縱然沒有父母血親,但是師傅和師兄們的存在宛若替代了缺席的血緣至親,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正是這般驕縱之下,儼然已經是一個小混世魔王了,因為她是月宮宮主嫡傳弟子,月宮上下也不敢對她約束,縱然之下越發的無法無天了。
在她模擬著師傅的字跡給彆人寫情書的事事發之後,師傅狠狠的責罰了她一頓,也想到她這個性子也該要好好的約束,總不能每日跟著三師兄廝混,是以便從各個長老弟子中尋了個性情溫和的少女照顧她與她作伴。
兒時因為與三師兄年齡最為相仿,二人整日廝混便也沾染了他那自小從娘胎裡帶來的憐香惜玉的毛病,對著師傅師兄們她行事混賬,可是對那些漂亮的侍女姐姐們倒是乖巧無比。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師傅尋了鏡心在她身邊照顧她,約束她的言行。
那時她七歲,鏡心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