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敏沒有去接,眼神凶狠狠的看著蘇玉徽,嘴角帶著奇異的笑道:“安羨玉,你想讓我死我偏偏不如你所願。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她像是瘋子一樣,“哈哈”大笑道,“你敢殺我的母後,卻不敢殺我和父王……無論怎樣,你都無法擺脫我們是血脈相連這樣的事實,血緣羈絆,你永遠都無法硬下心腸斬斷它!”
蘇玉徽沒說話,背對著她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隻是緊握的拳頭泄露了她的情緒。
見蘇玉徽如此,安敏臉上的笑意越發猖狂。
但是下一刻,她很快就笑不出了。
因為門口出現了另外一個女子,她麵無表情的上前鉗製住了她,將那一瓶鴆毒倒入了她的喉嚨裡。
這是被提純後的鴆毒,見血封喉,這也算是蘇玉徽對她的最後一絲仁慈……
安敏隻覺得喉嚨如火一般的在灼燒,鮮血不斷的從她的口中溢出,最後一絲意識消散的時候,她看見的是天牢中破舊的草席,以及那滿地的塵埃。
機關算儘,一心追求那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可是最終不過轉瞬一場空而已,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直到最後沒有了聲息,蘇玉徽方才回頭,看見的是安敏那張扭曲的臉,直到死……她也沒有合上雙目。
蘇玉徽俯身,替她攏上了那雙眼,那一種溫熱的觸感,讓蘇玉徽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明明……她見過屍體無數,比這樣死狀更為恐怖千萬倍的她也見過,眼睛眨都未曾眨一下。她也並非是良善之輩,也曾殺過人,可是為何,在看見安敏——曾經將她視之為最大仇敵之人的屍體的時候,竟不敢再看第二眼。
將安敏的眼合上,蘇玉徽便就彆開了眼,身後薔薇的聲音道:“主子還是太心善了。”
蘇玉徽臉上的神情凝了凝,喟歎一聲道,“若我是心善之人,便該留她一條性命。”
薔薇“哼”了一聲,道:“若僅僅因為所謂的血脈親情,對三番兩次至其死地的人依舊留情,那不是心善,而是蠢!”
蘇玉徽走到天牢門口,對薔薇道:“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沒什麼,就當是昔年你幫我殺了銀鈴的報答。”
此時蘇玉徽才注意到,命運竟然如此的巧合,關押安敏的天牢,竟是昔年關押銀鈴的那個。
蘇玉徽的目光,透過那天窗照進來的微弱光線,似是看向了那遙遠的遠方,“我和安敏自小關係不親厚、再隔著那麼多的血海深仇,我原本以為可以毫不手軟的。但是沒想到,真的將鴆酒拿出來的這一刻,我卻猶豫、下不了手……”
薔薇安慰道:“到底,是血脈相連的姐妹,主子不忍也是常態。”
蘇玉徽回頭看向薔薇,表情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不定,她說道:“我對安敏尚且如此,那趙肅對徽宗呢?真的到了兵刃相交的一天,他真的能狠心嗎?”
蘇玉徽似是在問薔薇,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