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流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認識趙肅這麼些年,在他記憶中的趙肅說話行事素來是果斷,說一不二的,何時見過他這般糾結的模樣,一時間瞧的稀奇,但對上趙肅冰冷的眼,瞬間回神。
“此事著實讓人難以讓人決斷。”江清流沉吟片刻,正色回道,“但若出於嫉妒之心,而讓夫人失去重要人的線索,有朝一日被夫人知道的話,夫妻之間必生嫌隙。”
此時江清流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教導道:“畢竟,這世間縱然再恩愛的夫妻,也禁不住猜忌與隱瞞。”
趙肅眉心微微皺了皺,冰冷的眼神看著江清流,道:“你是說本王有嫉妒之心?”
江清流連忙道:“下官隻是打個比方而已,比方而已。”
趙肅陰鷙著神情,深深的看了江清流一眼,隻看的江清流頭皮發麻。
片刻之後,卻見方才一臉清冷的夔王殿下,依舊忍不住的再度開口,問江清流道:“本王已經命人暗中營救,這樣……她還會怪本王?”
攝政王殿下的問題實在太難回答了,縱然心思機巧如江侍郎,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就在江清流左右為難之際,追痕的到來解救了他。
“王爺,汴梁的探子送了消息來。說是……”追痕看了眼趙肅的臉色,咽了咽口水道:“皇上下旨,詔二小姐進宮了……”
“砰”的一聲,江清流與追痕二人心中一驚,眼睜睜的看著趙肅身邊的楠木桌子在他手下塌了下來,眼神冷的像是能凍死人。
“回城!”趙肅咬牙道。
此時的宮中,徽宗所說的話正是蘇玉徽最疑問不解的地方。
明明一開始,對於她和趙肅的婚事徽宗是樂見其成的。可是後來,究竟是什麼讓徽宗態度大變,對她起了殺心?
“是因為,我是昭國公主的原因嗎?”蘇玉徽猜測道,“可是您知道的,我並無複國之心,也不會因為昭國傷害趙肅。”
徽宗渾濁的目光,看向蘇玉徽的時候,帶了幾分複雜之意,他說道:“若你僅僅是安羨玉,朕或許不會願意夙寒與這樣一個身世複雜的女子在一起。但朕知道,夙寒的性格固執,認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變。他難得喜歡這樣一個人,朕虧欠他那麼多,怎會這般阻撓。”
蘇玉徽眉心皺了皺,問道:“您此言是何意?”
明明是中午,可是在含元殿中,門窗禁閉著,隻有些許的陽光照進來,讓這森嚴的宮殿給人帶來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許是地龍燒的太旺的原因,蘇玉徽此時不覺得冷了,隻是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
令人窒息的沉默終於過去,徽宗移開了落在蘇玉徽身上的目光,一字一句道:“青鸞亂世。”
“你是夙寒,命中的死劫。”
蘇玉徽想過千萬種理由,未曾想到徽宗給出的原因竟然是如此的荒唐,不由冷笑了一聲道:“皇上,我雖出身玄門,卻未曾信過命裡之說。你便是因為如此荒謬的理由,才會如此反對,不惜與趙肅父子反目麼……”
麵對蘇玉徽的嘲諷,徽宗此時不怒反笑,臉上的笑容十分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