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芸捂著胸口，含著淚憤憤地瞥向他，眼底竟隱約有一抹鮮明刺骨的恨意，她冷聲慘笑道。
“我嫁進周家這麼多年，操持周家內宅大小事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為周家為了你做了這麼多，我怎麼就不配嫁入周家了？”
“你說我惡毒，覺得不配當你媽的兒媳，可是你可曾知道你媽是怎麼變著法的磋磨我，明明這家裡有專門的按摩師，可她非要我為她捶背捏肩，一捏就是一下午，你或許覺得這是孝順，是兒媳的本分，我忍了。”
“可除了這些，你媽的逮到機會便挑我的刺，給我使絆子，白日讓我貼身伺候，晚上讓我跪著給她澆水洗腳，每天早上我剛起來，就得給她準備好吃食的，若是那日的燕窩煮軟了些，哪日的蝦餃的皮稍微厚了點，便會迎來她的冷嘲熱諷，刁鑽刻薄的。”
“我一個豪門夫人，整日活得老媽子，連老媽子都不如，還有忍受她的挑刺難堪，就連她身邊的保姆都過得比我體麵，你說這樣的生活我怎麼忍得下去。你現在口口聲聲說我惡毒，顯示你的善良孝順。”
“那我呢，你又把我當成什麼了，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妻子嗎？難道你媽對我的刁難，你全然不知，不，你知道，你隻是不想管，既然你們視若無睹，不讓我好好過，那我想辦法讓自己好過起來，我又有什麼錯。”
結婚這麼多年的，周玉榮從不知，自己這個溫婉端莊的妻子竟還有這麼的尖銳的一麵，他被季如芸的一句句質問打斷了話，憋在嘴裡，臉色長得通紅。被這麼多小輩注視著，他大為羞惱，厲聲罵道。
“就算這樣，這也不是下毒的理由。”
季如芸“嗬嗬”冷笑起來，“是啊，所以我應該被老太太磋磨嗎？”
她咬著牙一字一字地道，“我知道，老太太喜歡朱家大小姐，她一直嫌棄我門第太低，嫌棄我不像朱家大小姐那樣，口舌靈巧能討她歡心，還嫌棄我性情不像朱家大小姐那般和順溫柔，能事事以她為準。”
“可朱家大小姐千好萬好，也早就已經死了的，她就算再懷念，又有什麼用，這能讓一個死人複生嗎，我什麼都沒做，隻因我是一個後來者，頂了她好兒媳的位置，她便要這麼看不慣我，這憑什麼？”
“她待我不公不慈，我又何必對她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