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的孩子出生的時候才四斤八兩,小的可憐,連喝奶的力氣都沒有,得人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到他的嘴裡。
當時童鳶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扔下剛生下孩子沒幾天的舒覓,童鳶便不再管她們母子倆了。
任由沈知微在那荒郊野嶺的殘活,完全就不顧她們母子的死活。
沈知微當時看著自己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不能就這樣妥協了,她不能就這樣死了。
生完孩子的第三天,她拖著虛弱不堪的身體走到路邊,想要看看能不能攔到一輛車,她走了兩個小時,最後都走不動了。
那時候是冬天,沈知微穿著單薄的衣服,連一雙好鞋子都沒有。
就正常人,都不能這樣在幾度的寒風中走兩個小時,更何況是她這樣剛生完孩子的虛弱的孕婦。
恍惚中,她遠遠的好像看到有一輛車朝著她的方向開了過來。
沈知微頓時來了精神,用儘自己身體裡最後一點的力氣揮著手,她以為自己終於得救了,終於可以去找她的阿堯了。
沒想到,她隻不過是從一個深淵掉進另個深淵而已。
來的人不是彆人,是宋明華。
往事宛如刀割似的,刺入了沈知微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使她遍體鱗傷。
再回想起這個過往,沈知微還是會覺得心悸後怕,身體上的每一寸皮膚都豎起了雞皮疙瘩。
童鳶聽到沈知微的那些話忍不住的掩嘴就笑了起來:“沈知微啊沈知微,我會不會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要活的比我久呀,這樣你才能有機會看到我不得好死的那天。”
童鳶雖然也很虛弱,但是她的身體也比沈知微好太多了。
“你說你,怎麼就患上了骨癌呢?我知道的時候我是真的好心疼啊,你才二十多歲,花一樣的年紀,便要就此凋零,真是讓人不忍。”
童鳶的嘴臉真是讓人看了作嘔,她嘴裡滿是心疼的語氣,眼神裡卻滿是嘲諷。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沈知微再清楚不過了,對於她的挑釁,沈知微完全無動於衷。
“昨天,是你故意衝上我的車的,對不對?”沈知微無力的問著。
童鳶沉默了幾秒,就見她挑了挑眉頭,一點心痛難過的表情都沒有,根本就看不出她剛剛流產的痛苦。
“是啊!這個孩子我可不能要呢,隻是微微,你怎麼這麼狠心啊,我懷著孕呢,你怎麼就舍得把我扔在車上?如果不是我命大,我可能就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死了。”
童鳶扁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好像沈知微的這個行為傷到了她似的。
“是你真狠,居然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你就算想要死,也彆死在我的手裡,我嫌臟了手。”
沈知微說話雖然沒有力氣,但是字字咬牙切齒,好像恨不得能將童鳶咬碎了。
“我不會死的,就算要死,也不會比你先死的,你放心吧。對了還有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啊,就是特地為你準備的。”
童鳶輕飄飄的說著這些話,好像死去的不過是個布娃娃。
“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嗎?現在我的孩子替我還了你的怨,你是不是對我的恨就少一點了?”
“你真是個瘋子。”沈知微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一個生命,怎麼在她的嘴裡如此的輕巧,更何況那是她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