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的眼睛漸漸的適應了黑暗裡的光亮,等她看清楚了,才發現自己這根本就不是在醫院。
而是在顧森堯給她安排的一間公寓裡麵。
房間裡除了牆麵上掛表的聲音,其它什麼聲音都沒有。
這種空虛感讓她感到害怕。
她連忙摸黑找著床邊的開關。
燈光亮起的那一刻,沈知微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要被刺瞎掉。
她抬手遮擋了一下眼睛,等緩過來了,房門也被從外麵推開。
是個麵生的小護士。
沈知微剛想要張口說話,才發現自己喉嚨乾的像是含了一口的釘子似的,喇口。
“你終於醒來了阿,你彆說話,我給你倒水。”
小護士說著,連忙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
她先拿出棉簽輕輕的擦拭著沈知微的嘴唇,然後才一點點的讓她喝水。
喝到水的沈知微,頓時感覺自己如獲新生似的。
她渾身虛弱無力的扭頭看向小護士:“我兒子呢?”
“什麼?”
“我的孩子,怎麼樣了,他之前和我一起……在醫院的。”
“阿?這個我不知道阿,我就是接了任務過來照顧你的,其它的我不清楚。”
小護士聽清了沈知微的話,回答完就站起了身子。
“你已經昏迷幾天了,我去叫醫生過來。”
說著小護士不等她再說什麼就直接離開了房間。
過了沒一會兒,就有兩三個醫護人員進來,給她做著一係列的檢查。
但無論她問起什麼,都沒有人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這樣的感覺,太讓人害怕了,她自己倒無所謂,但是她必須要知道,煜煜的情況。
所以沈知微推翻了房間裡的醫療設備,拔掉了手上的針頭……
半個小時之後,他來了。
顧森堯黑著臉出現在房間門口,他看著沈知微臉上慘白的沒有任何的血色,眸色愈發陰沉。
他不禁想起兩天前沈知微暈倒在童鳶病床邊上的那一刻,他下意識的就蹲下身子將她抱了起來。
當時的顧森堯瞬間有些慌了,就如那天她暈倒在手術室門口一樣,他下意識的喊出了她的名字,抱起輕如鴻毛似的她,在整個走廊道上,失了魂一樣喊著醫生,抱著沈知微的時候,他不知道她的身體居然會這麼輕,也沒想到她身上冷的好像……好像一個死人一樣。
當他看到地上全是拽拉沈知微膝蓋處留下的血跡,他的心臟好像瞬間被一隻白骨森森的手給緊緊捏住。
曾經的她連打個針都害怕的掉眼淚,現在還沒愈合的傷口流了滿地的血,她都沒有掉一滴的眼淚。
顧森堯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明明心裡恨極了她,恨不得她就這樣死掉,但是看到她離死亡那麼近的時候,他害怕到手心都發涼了……
看到顧森堯,沈知微艱難的撐著身體起來,唇瓣都乾的起了裂痕,眼睛周圍也布了一圈青黑色,臉頰也不似從前飽滿圓潤,有些些凹陷,就連頭發絲都乾枯分叉。
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顧森堯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再也找不到當初的一點點影子。
他收回思緒,眉頭幾不可察的一蹙,沉著一張臉,就大邁步的走到床邊,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病服的領口將她扯了起來。
她的身體似乎比之前更輕了,顧森堯還沒有用什麼力氣,她就被提了起來。
“就這麼想死?”
“煜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