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立!”祝瀾突然說道。
全班同學站起身,聲音洪亮,整齊劃一:
“夫子好!”
說完同時鞠躬,聲音在整個學室回蕩。
謝夫子被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扶著桌子顫巍巍站起來,麵帶驚恐。
咋了啊這都是?
瘋了吧?
被奪舍了?
阿彌陀佛,得趕快報告山長,請大師來做法啊!
謝夫子想跑,但腿軟了。
他看著起立的眾學子們,嘴唇動了半天,聲音都抖了:
“請......請坐?”
眾人“嘩啦”一聲全部坐回了位子上,訓練有素。
謝夫子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先安撫住再說。
冷靜機智,臨危不亂。
不愧是我!
謝夫子膽戰心驚地上完人生中最刺激的一堂課,時間一到就想跑。
結果又被一陣極其熱烈的掌聲給嚇得一個趔趄!
上課提問挨板子,下課總可以了吧?
秦雨薇第一個舉手,問夫子今天帶讀的內容是什麼意思,其他人也紛紛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謝夫子哪敢推辭,連忙好聲好氣地答疑解惑。
“夫子,請問《學而》一篇是何意思?”祝瀾問道。
謝夫子聽到她的話,定了定心。
還好還好,應該不是奪舍。
也隻有丁字班這群油鹽不進的小子,能問出如此淺薄的問題了!
他感覺輕鬆了不少,捋著胡子,想都沒想便解釋道:
“《學而》是說,學習要注重實踐,難道不是件快樂的事情嗎?
有誌同道合的朋友從遠方來,這難道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彆人不了解我也不生氣,難道不是君子所為嗎?”
說罷還搖了搖頭,似乎在感慨祝瀾的無知,竟連這都不懂!
誰知祝瀾話鋒一轉,追問道:
“孔老夫子作為至聖先師,所思所言定有其內在的邏輯。
可是《學而》一篇,第一句還在講學習方法,第二句又說起遠方的朋友,第三句跑去談論君子待人之道。
這三件事之間毫無關聯,為何會放在一起?”
謝夫子一愣,還是第一次有學生敢對《論語》的內容提出質疑。
聖人的書都敢質疑,你書還想不想讀了!?
不對,瞧這幫小子的眼神兒,不是在質疑聖人,分明是在質疑他啊!
謝夫子想了想,沒講錯啊,他念書時夫子就是這麼教的啊。
可仔細一想對方說的,好像又有那麼億點點道理......
這時,又有彆的學子提出問題,謝夫子擦了擦腦袋上的汗,趕緊先去解答彆的問題了。
還好還好,那個姓祝的女學生沒有繼續追問。
最後,謝夫子是扶著牆走出丁字班的,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有彆班學子路過,瞧見他這副模樣,好心上來攙扶。
“謝夫子,您沒事兒吧?”
“這幫丁字班的笨蛋,把夫子都給氣成這樣兒了!”
“簡直是孺子不可教也!謝夫子,不要和這些無可救藥的蠢材計較!”
謝夫子顫著聲音:
“快、快去告訴監院,速請大師前來做法!”
這天夜裡,謝夫子從淩晨三點多的床上睜開眼睛。
“所以孔老夫子那三句話,到底是啥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