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眉點點頭說也是,隨即提起趙文鳶手帕出現在院子裡的事情,言語間似有些試探。
祝青岩莞爾一笑:歪著腦袋問她:
“若非她自己落下的,難道是你放的?”
薛眉連忙擺手,說怎麼可能是自己!
接著又壓低聲音道:“你說,會不會是......”她目光瞟向江雪兒的床鋪。
“這我怎麼知道呢。”祝青岩笑著說完,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薛眉越想越覺得肯定是江雪兒乾的。
嗬嗬,平日裡裝得清冷高貴,沒想到下手居然這麼黑!
不就是被嘲諷了兩句外室子麼,竟然直接害趙文鳶被退學了。
真心機!!
這時,清雅苑內響起徐舍監的聲音,提醒各個書舍清理紙簍。
書院學子們經常在書舍內溫習功課,有許多廢紙廢稿,因此紙簍必不可少,每隔幾日便要定期清理,裝在一個木桶裡拉出去統一焚燒。
薛眉主動道:“我去吧。”隨即拿起紙簍走了出去。
喬悠悠也正好出來倒紙簍,兩人彼此瞧了一眼,臉上都露出輕蔑。
喬悠悠故意搶先一步到了收集廢紙的木桶前,薛眉隻好壓下滿心的火氣,排在後麵等她倒完。
喬悠悠倒完廢紙,拿著空紙簍走了,薛眉從身後狠狠剜了她一眼,就準備倒自己的。
她的目光不經意往木桶裡掃去,眼神突然亮了。
祝青岩正在書舍內看書,見薛眉倒完紙簍回來,興衝衝地將幾團廢紙放在自己桌上,不禁皺眉,問她這是什麼。
薛眉神秘兮兮,讓她打開瞧瞧。
祝青岩將紙團展開,隨即也愣住了,這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簡直慘不忍睹!
屬於狗看了都搖頭的程度。
薛眉終於忍不住爆發出笑聲:
“哈哈哈哈哈這是祝瀾她們房裡的,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醜的字,哈哈哈!”
紙團裡麵包含了四個人的字跡,雖然分不出哪個是祝瀾的,但她的字肯定在裡麵。
祝青岩邊皺眉邊樂:“這真的是用手寫的嗎?”
“不好說,但我用腳寫得也比這好看,哈哈哈哈!”
兩人笑夠了,祝青岩才擦擦眼淚,腦子裡突然產生一個絕妙的計劃,問薛眉:
“書院每個季度一次的詩文比賽,是不是快開始了?”
薛眉想了想:“嗯,應當再過幾天便是了。”
“好,到時就讓全書院都來欣賞欣賞丁字班的......佳作。”
公開處刑,想想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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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子自從上次受了刺激,找歐陽燁哭了一通,便拒絕再來龍場書院上課了。
歐陽燁也沒轍,隻好先讓丙字班的夫子輪流來給丁字班代課。
丙字班的幾位夫子雖然沒有拒絕,卻也談不上有多上心,畢竟丁字班學生成績好壞與他們的業績沒有關係。
他們自然還是願意把精力都放在自己的學生身上。
祝瀾他們又不傻,幾堂課下來,都很明顯感覺到了敷衍。
“怎麼辦,新夫子遲遲請不來,謝夫子又躲回家種地去了,連個答疑解惑的人都沒有。”有同學抱怨道。
他們的自學能力雖然很強,又有講學製度,但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遇到問題如果能有個人直接解答,豈不是比翻書快多了?
“要是能把謝夫子請回來就好了,我覺得這老頭還挺有意思的。”
“算了吧,我看他水平也就那樣,上次瀾瀾問了好幾問題他都答不上來!”
祝瀾托腮道:“其實也是我問得太刁鑽了。謝夫子隻是為了讓我們通過考試而已,答案怎麼寫就怎麼教,所以從這個角度說,他也沒錯。”
梁舟道:“我倒是打聽到一些小道消息,謝夫子十四歲便考過了童生,當年在這江州城裡也小有名氣。
但後來院試卻屢試不中,考了幾十年,都沒混上個秀才,家產也給花光了,這才來龍場書院教書混口飯吃。”
“啊?他連個秀才都不是,怎麼能進龍場書院教書?不是說這裡門檻很高的嗎,該不會是走後門吧!”
祝瀾搖搖頭:“他沒有秀才身份,卻能來這裡當夫子,說明肚子裡肯定是有貨的。
距離下次堂課考試越來越近了,而且聽說過幾天書院還有詩文比賽,咱們的學習成果總需要有人把關。
明天是休沐日,我提議大家一起去拜訪謝夫子,這樣顯得有誠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