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內侍此番問話,他須得答得巧妙,首先是萬萬不能道出實情,古人講究一個君權神授,若自己在未來的天子麵前講唯物主義,那不是在質疑皇室權威,等同謀逆?
再其次,他又不能光拍馬屁,說全靠天恩降臨,自己是胡亂猜測,那便白白浪費了比彆人少奮鬥二十年的機會。
隻一轉念間,許詩明便想好了如何作答,他微整儀容,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幾分仙風道骨之姿。
“學生才疏學淺,幸得家傳風水堪輿、天機卜算之術。此番風雨,乃是學生觀察龍脈之氣變動,再經一番推演,方得預知。”
趙內侍的目光染上幾分欣賞,這小子年齡不及弱冠,言談之間卻絲毫不顯稚嫩,倒不大像個書院的學生。
而且言辭聰慧,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隻能你知我知,卻萬萬不能說出口。
興許是個好苗子。
然而趙內侍的臉上仍是看不出半點情緒,隻問他:
“太子殿下求賢若渴,如今正廣開東宮之門,誠邀天下英才。你既精通卜算之術,除卻江州城今朝的風雨,不知還預見何事?”
許詩明微微一頓,搖頭歎道:“天機深不可測,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輕易窺探。再者,無所依憑,自是無法算出其他。”
說罷,他略作思量,目光落在趙內侍那比尋常人還要略長一些的耳垂上。
許詩明向趙內侍走近兩步,低聲細語道:
“然,若有幸入得東宮之門,學生願為太子殿下再行測算。
竊以為,以東宮之風水寶地,若得招風耳之貴人輔佐,則萬事皆可順水推舟,無往不利。”
趙內侍抬了抬眼眸,重新看了許詩明一眼,嘴角終於翹起了一絲極細微的弧度。
“晚宴要開始了,你先回去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