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來乍到,對這位新上司的脾氣還不大摸得透,因此說話還得拿捏著些。
聽對方提起修繕款項,畢樅臉色更差了。
是啊,朝廷撥了五千兩的款,到自己手中還剩下三千兩,發了兩千兩給龍安縣,想著李義深就算要拿,他一個縣令,拿個百八十兩也就可以了。
天曉得這個蠢材到底拿了多少,才能把堤壩修成這個樣子!
死了幾百號人,這麼大的事,就是上麵也不一定按得住!
門外管家來報:“大人,龍安縣令李義深求見。”
畢樅臉色一沉,“讓他滾進來!”
話音未落,一個身穿綠色官服、個子矮小的人影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他連滾帶爬地越過門檻,官帽歪了也顧不上扶,更無暇顧及一旁站著的楊邀,跪在畢樅麵前聲淚俱下。
“大人,大人你要救救我啊大人!”
“救你?本官拿什麼救你!?”畢樅抓起桌上一本空奏折狠狠砸了過去。
“說!那兩千兩銀子,你自己拿了多少!”
“五......五百兩。”李義深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抬頭瞧畢樅臉色。
“嗬!”
李義深被嚇得一哆嗦,隻好實話實說,帶著哭腔道:“一千......下官拿了一千五百兩!”
“一千五百兩!?”畢樅氣急敗壞,目光在桌案上尋找還有什麼能砸的東西。
他堂堂四品知府才拿了一千兩,李義深一個芝麻大點的縣令居然敢私吞一千五百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