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修雲此時心中亦有些複雜糾結。
他從不信女子能勝過男兒,然而父皇卻曾在紫雲殿中命自己賞評今科殿試前十甲的答卷。彼時試卷的彌封處尚未被撕去,自己但從製策作答文章的水平來看,選出了自認為最為優秀的一份,後來方知,那正是祝瀾的答卷。
他又想起鳳儀殿中母後說過的話,自己既然要與三弟相爭,就必須要放下身段,來拉攏自己未來的臣子。
願不願意是一回事,該不該做是另一回事。
於是舉杯道:“祝姑娘才學冠世,高中狀元,真乃國之棟梁,巾幗不讓須眉,孤敬你一杯。”
祝瀾雙手捧杯,恭敬回應,“太子殿下謬讚,臣不過是僥幸得之,實不敢當。臣敬太子殿下。”
說罷,祝瀾舉起手中的金杯,仰頭飲儘。
燕修雲目光有些深邃地看著她,卻沒有喝自己那杯,“孤雖為太子,然年少德薄,難承權位之重。祝姑娘高才,日後若是得空,不妨常來東宮走動。孤若有舉止不當之處,還望祝姑娘不吝賜教。”
祝瀾聽出燕修雲這番話表麵自謙,實為拉攏。
然而對方貴為太子,話說到這裡,不管自己如何想,麵子上總是要給足的。
“承蒙太子殿下抬愛,祝瀾感激不儘,日後定當——”
話剛說到一半,祝瀾忽然被人輕輕撞了一下,原來是經過身邊的一名進士,對方杯中的酒也不慎灑了幾滴在祝瀾身上。
“無意衝撞了狀元郎與兩位皇子,是臣有罪!“對方慌忙道歉,但礙於祝瀾是女子,又不好伸手去幫她擦衣服上的酒漬。
“無妨,無妨。”祝瀾安撫道。
“這可是祈王殿下專門為狀元郎與探花郎定製的流雲袍,竟被我給弄臟了,實在是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