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李度長快要吃人的目光,陳推官終於挑挑眉,閉上了嘴。
祝瀾與祝青岩對視一眼,都不由得苦笑,這劇情還真是熟悉的很。
這樣的騙局,受害的肯定不止這兩個書生,隻不過大部分人可能忍氣吞聲,自認倒黴便過去了,畢竟不是人人都有泄憤的膽量。而自己二人今日若非祝瀾警覺,怕是已經成了下一個被騙租的倒黴蛋。
祝青岩問道:“那些假冒的牙人經常帶人去你的宅子裡看,難道你毫不知情?街坊也沒有人注意到麼?”
李度長搖搖頭,無奈道:“這京城的官員,誰私底下沒多置辦兩套宅子?多出來的宅子,誰會天天跑去看呐?
再者說,我那幾套宅子本就掛在置業行出售,有牙人帶人進去看,很正常,哪有街坊會操心這牙人是哪家置業行的?所以,這不才讓那些小賊鑽了空子,渾水摸魚麼!”
祝瀾點點頭,這也正是這騙局的高明之處所在。
隨即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那些牙行,究竟是如何拿到你宅子的鑰匙的?那鑰匙你都交給過誰?”
“真不愧是堂堂祝修撰,您問到點子上了!”李度長接著道:“那鑰匙除了我手中有一把,管家手中有一把,還有最後一把,我隻交給了安居置業行這一家。”
祝青岩問:“會不會是管家?”
李度長搖頭,“管家是隨我從家鄉來京城的,主仆二十年,忠心耿耿,絕不會做這種事。”
“那如此看來,這家安居置業行的嫌疑最大。不僅拿著鑰匙,而且那些騙子帶人上門,也從未與他們有過時間衝突,不排除事先商量過的可能性。
即便不是這家置業行私下以其他牙行的名義行欺詐之事,肯定也難脫乾係。”祝瀾分析道。
“修撰大人所言甚是!此事一出,我便去找那安居置業行的管事質問。”
李度長說完,又歎了口氣,“可是修撰大人有所不知,那安居置業行......背後頗有勢力。我質問那管事鑰匙是怎麼回事,那人卻反咬一口,說我竟然將一處宅院分托給兩家牙行,亂了這一行的規矩,還給他們添了麻煩,甚至還叫我賠償!你們說說,這是何道理?!”
祝瀾皺眉,“天子腳下,這牙行行事竟敢如此蠻橫?”
李度長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話鋒一轉道:“祝修撰可聽說過‘通運錢莊’?”
“京城最大的錢莊之一,自然有所耳聞。”
路賭場繼續道:“聽聞那安居置業行最近打算擴張,然而資金周轉上出了些問題,便打算向通雲錢莊貸好大一筆銀兩。然而他們能拿出的質押物有限,通運錢莊的幾位掌櫃正在考慮是否同意這筆貸銀。
若這個時候傳出安居置業行與那夥騙子有關的消息,通運錢莊自然要重新考慮貸銀一事。因此,安居置業行才必須不惜代價,也要將騙租的風波先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