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梨不愛說話,祝瀾三人便兀自聊著書院和家中的事情,不知不覺天便黑了。
四叔公讓小短辮在船頭掛上燈籠,自己繼續撐船。四叔公撐船的技術極好,不大的船隻,一路上卻四平八穩,坐在船艙內的幾人甚至有時都忘記自己是在船上。
幾人又吃了些點心當晚飯。
祝青岩想著船家辛苦,便想將點心分給四叔公父子一些,四叔公擺擺手表示不吃,祝青岩便來到船尾找那個小短辮。
小短辮倒是半點不客氣,從祝青岩手中接過點心時,還有意無意地碰了一下她的手,粗糙的觸感讓祝青岩頓時有些不適。
小短辮咬下一塊酥油糕嚼著,目光卻毫不避諱地盯在祝青岩臉上,眼神裡還帶著玩味的笑。
祝青岩感到一陣不舒服,便坐回了船艙。
到了後半夜,困意漸漸襲來。
畢竟這是在船上,乘船的幾人又都是女子,誰也睡不安穩。祝青岩便讓祝瀾與褚辛先休息,自己強打精神守一會兒,待祝瀾醒來再換班。
夜裡的河道十分寂靜,隻能聽到竹竿帶起水花的聲音,還有兩岸樹上傳來的沙沙聲。
祝青岩的上下眼皮終於開始打架,意識逐漸有些渙散。慢慢地,她身子忽然向前一栽,接著陡然驚醒。
她一個激靈睜大眼睛,暗罵自己怎麼能犯困。這時,她一抬眸,渾身的汗毛幾乎都要豎起——
昏暗的光線下,船尾正蹲著一個黑影,眼睛映著微光,正直勾勾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