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讀了幾遍,終於放下了信,喃喃重複著信上的內容:
“那祝瀾二人應該正帶著寧安伯世子從隴右向京城而來,不日便會抵達。
那寧安伯世子身上......竟還帶著所謂的證據,與您的身世有關?”
慕容瀲思量一陣,緩緩搖了搖頭,鎮定下來。
“殿下,此事現在尚未坐實,那寧安伯世子身上即便有對您不利的證據,但也僅僅是一份口供,算不得什麼鐵證。
更何況時隔多年,咱們隻要早做準備,推翻那份口供想來也並非不可能。”
燕長文輕歎一聲,握住慕容瀲的手。
“瀲兒,若信上所言為真,我果真不是皇子......你可會後悔當初選了我?”
慕容瀲反握住他的手,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殿下,瀲兒此生不求其他。殿下真心待我,瀲兒願意一生一世追隨殿下,輔佐殿下實現心中抱負。”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皆隱約有水光閃動。
燕長文很快平複好情緒,深吸一口氣道:“如你方才所說,雖然我們仍有機會推翻寧安伯世子手中的證據,但已經很難挽回局麵了。”
“為何?”慕容瀲問。
燕長文雙指從袖中取出另一份密信,“這是我派出去的人費了很大勁才查到的,當年那個陳棗根本就沒有進宮,陳氏母女說了謊。”
慕容瀲一驚,“她們為何說謊?”
“我也不知道。”燕長文沉聲說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太子乃是如假包換的真皇子。咱們一直拿來大做文章的所謂‘狸貓換太子’的流言,純屬子虛烏有。”
慕容瀲的眸子微微睜大,“如若太子身世沒有問題,結果那真假皇子的傳言又落到咱們祈王府身上——”
燕長文緩緩點頭,“隻要太子的位子坐穩了,我這皇子的身份是真是假,都與那個位子無緣了。”
空氣再次安靜下來。
過了不知多久,慕容瀲緩緩抬起眸子,秀麗的臉龐已經不見了方才的嬌媚之色,多了幾分冷冽之氣。
“這一步踏出去便無法回頭,殿下果真想好了?”
燕長文輕笑一聲,“這世上本就沒有回頭路。本王欲爭這天下,更沒有回頭一說。瀲兒可願陪著我?”
“妾,生死相隨。”
燕長文輕輕擁她入懷,撫摸著她的長發,慕容瀲靠在他的懷中說道:
“殿下,既然做好了決定,那咱們動作越快越好。
趁寧安伯世子還未入京,此時無人關注祈王府,咱們儘早離開。我這便去給父王寫信,讓他派人接應。”
“不忙,信由我來寫。”燕長文重新牽起慕容瀲的手,“你得找個由頭儘快進宮一趟,設法將母妃接出來。否則咱們一旦起事,她在宮中必會受到牽連。”
慕容瀲眼眸一動,已然有了計策:
“母妃信佛,今日金鐘寺正好有一場佛會,不如借此接母妃出宮,便說是為陛下與百姓祈福,這樣便不會讓人生疑。”
“甚好。”燕長文在她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又要辛苦瀲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