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瀾的態度不卑不亢。
“祈王對臣的確以禮相待,不曾有過加害之舉。然祈王工於心計,如此隻為籠絡人心,微臣看得清楚。
祈王多年以來籠絡朝臣,放肆斂財,手下官員貪墨成風。
據微臣查悉,先前寧家礦場一案正是祈王包庇下麵的官員,一百三十一條人命,竟被無聲無息地壓了下來。
如此草菅人命,不配為君。”
燕修雲忽然後退一步,向祝瀾拱手而拜。
“修雲自知愚鈍,欲成為向父皇那樣的一代明主,要如何做——
還請......先生教我。”
麵對新天子突如其來的鄭重,祝瀾連忙俯身道:
“微臣不敢。”
她的眸子略微上抬,“隻是,希望陛下能摒棄心中成見,繼承先帝與蘭妃娘娘的遺誌。”
“那是自然。”燕修雲誠懇道。
“修雲隻願大梁從此欣欣向榮,此後選任官員,隻要是有才德之人,不論男女,朝廷定會重用。”
祝瀾隻感到胸中隱約燃起了一團熱血,俯身再拜,字字鏗鏘。
“陛下既有此誌,微臣祝瀾亦願輔佐陛下,君臣一心,開創一個太平盛世。”
月色升起,祝瀾參拜完蘭妃生前的寢宮,準備離去。
出宮的長街上,燕修雲與祝瀾一前一後走著,並未帶任何侍衛隨從。
燕修雲心情複雜,如今登基大典已畢,明日朝陽初升之時,他便是四海皆知的大梁新君。
他聽身後許久未傳來聲音,回頭望去,見祝瀾微仰著腦袋,月光灑在她清秀雋逸的麵容上,沉靜如水。
“祝中丞在想什麼?”燕修雲問。
祝瀾望著夜空中那一輪瑩白的明月,微微一笑。
“前人曾照我,我照後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