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跟著四名衙役,正抬著一口大棺材。
祝青岩急忙上前兩步,那棺材並未蓋死,透過留出的縫隙,她看得清清楚楚——
棺材裡,是李莫須青白的臉,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祝瀾也看到了,她的臉色微微一變,“晁縣令,這......”
晁天愧悔難當,這才道出了事情經過。
原來日前祝瀾用計將李莫須困在鬆桃縣大牢之後,李莫須日日在牢中大喊自己是朝廷命官,說要拿了鬆桃縣所有人問罪。
雖然晁天已經下定決心,這一次就算賭上自己的仕途也要幫祝瀾和好友陸豐拖住李莫須,但鬆桃縣衙的師爺衙役們卻終究有些心虛,不敢過於為難,於是在看守之時放鬆了警惕。
李莫須在第三日終於找到機會跑了出去,晁天估計此時祝瀾等人的事情應當已經辦妥,便並未派人去追捕李莫須,以為他自會離開鬆桃縣。
誰知過了不到半日,卻得到李莫須遇刺身亡的消息,凶手不知所蹤。
“下官有罪,致使朝廷官員在鬆桃縣境內慘遭殺害,請欽差大人降罪!”
“此事皆因晁大人為了幫我而起,如何能怪罪於你?”祝瀾扶起晁天,說道。
“李大人遇刺一事的責任,本官自會一力承擔。
殺害李大人的凶手可有線索?”
晁天仍舊陷在自責之中,重重歎了口氣道:
“已經找仵作看過了,凶器應當是一把匕首,一刀斃命,乾淨利落,顯然是個老手。
除了傷痕切口的角度有些奇特以外,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縣衙至今尚未能抓到凶手。”
“我看看。”
祝青岩讓人將李莫須的屍身抬出來,果然見李莫須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
祝青岩細細端詳,眸光驀地一凝!
“晁大人,像您這樣的好縣令,本官自是要保住的。”祝瀾望著晁天說道。
“李大人的屍身我們會帶回京城,此處沒有需要你操心的了,晁大人去忙罷。”
晁天還想說些什麼,但見祝瀾神色堅決,最後還是將嘴邊的話語咽了下去,向祝瀾深深一拜,帶人離去了。
“怎麼樣?”祝瀾走到祝青岩身邊問。
“是沐兒,我見過的人中,隻有她這樣使匕首。”
“好快......”祝瀾喃喃道。
祝青岩知道她話中所指並非是沐兒出刀的速度,而是鎮北王的反應。
她神色無比凝重,望著祝瀾道:
“他這是在報複我們......回京之後,我們隻怕有大麻煩。
你打算如何應對?”
祝瀾搖搖頭,聲音有些低沉。
“這次是我棋差半招,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祝青岩擠出一抹笑容,拍拍她的肩,故作輕鬆道:
“放心吧,有我在,朝堂上還有你的那些朋友。
大家都會為你說話的。”
“萬萬不可。”
祝瀾忽然抬眸望著祝青岩,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