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怎敢如、如此對太後說話?”嚴崢低聲斥責,連忙替妹妹請罪。
秦雨薇卻並不生氣。
禁軍統領意味著何等尊榮,嚴家兄妹不願輕易放棄,完全在情理之中。
若非前幾日太廟祭祀時,瀾瀾臨走前對告訴自己的那幾句話,自己今日也不會來貿然逼迫嚴崢。
秦雨薇淡淡一笑,語氣透著上位者的從容:
“你們可知本朝初立之時,曾發生過外戚把握禁軍,險些亂政之事?
是以高祖皇帝曾在自己的一本手劄中提過,前車之鑒不可忘,絕不能再令外戚與禁軍侍衛有染。
我大梁以孝治天下,既然高祖皇帝說過這樣的話,陛下治國,豈有不遵循之理?”
此事倒並非杜撰,而是祝瀾當年在翰林院整理高祖皇帝文集時看到過的,被記在角落裡的一句話。
興許當時高祖皇帝隻是腦中閃過這個念頭,記錄下來,但最終並未被列入律法條例,所以並不為人所知。
幸虧祝瀾過目不忘,此時搬出來,便能徹底斷了李家通過嚴雪拉攏禁軍的念頭。
秦雨薇並不著急讓二人當即給自己一個答複,而是讓他們回去好好考慮。
......
嚴崢兄妹二人回到家中,嚴崢望著失魂落魄的嚴雪,有些不忍,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一邊是妹妹的終身幸福,另一邊是家族榮光與父親遺願,著實兩難。
二人進了屋,屋裡供奉著嚴家父母的靈位,而嚴父的牌位卻不知為何掉在了地上。
嚴雪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撿起牌位擦拭乾淨,擦著擦著,眼淚便落了下來,滴在那牌位上。
嚴崢心中也不好受,輕聲道:“父親生前最疼你了,看不得你傷心,你與那李大人若實在......”
“不。”嚴雪卻搖搖頭,擦乾牌位上的眼淚重新擺放好。
“李郎待我雖好,可我姓嚴,我是嚴家的女兒。你若果真因為我丟了禁軍的位子,爹娘在地下也不會安心。”
嚴雪強忍心痛,淒然道:
“兄長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去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