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小廝跟在蘇言儀身旁多年,還沒從其他人身上見到過這種氣勢。
便是平日裡最為威嚴,有一品誥命在身的方老太君都不及。
這些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連一個親隨都這麼器宇不凡。
這一帶已被蘇言儀要求閒人勿近,沒有一個下人敢經過,四周一片闃寂,好似連天上的鳥兒都往彆處飛去了。
小廝們下了水榭白石階後,匆匆走了,再不敢多留半步。
同一時間,一道纖細身影往假山群中的角落裡閃去,一動不動地貼著一座假山石壁。
待這三個小廝跑遠了,纖細身影小心謹慎地出來,無聲回去原先的位置。
她其貌不揚,五官勉強算是清秀,正是陸玉雪身邊的貼身女婢,春姿。
湖心亭台離得著實太遠,看不清那名貴客麵容,但見這氣度舉止,不像是大章文官或勳貴。
再見那些灰衫隨從,也不是等閒家院養得出的氣質,春姿眉眼變嚴肅,她有十分的把握,這些人絕對都是軍中出身。
“哎,那邊不可以去,走這頭!”一個婢女的說話聲響起。
春姿一凜,隻能又避開。
幾個婢女走來,邊走邊小聲道:“大少爺吩咐的,府中今日有貴客,我們不得過去。”
“早先來了那麼多貴客,也沒這講究呀。”
“就是。”
“你們不知吧,今日這些貴客來頭最大,還要在侯府小住幾日,大少爺令人將整個錦峰閣收拾起來給他們住呢。”
“來頭最大是多大?皇子?王爺?”
春姿豎起耳朵,屏住呼吸。
卻聽那婢女道:“這還真不好猜,可之前寧國公的世子來,咱們大少爺都不這樣呢。”
她們的說話聲漸漸遠去,春姿望著她們的背影,越發好奇,這些人是誰。
......
卿韻館戒備森嚴,護院們嚴格看管,防得隻有一人,蘇言即。
陸玉雪在內堂繼續昨日未完成的畫,她畫得較平時要慢,春姿回來時,她又走神了。
聽到動靜,陸玉雪斂眉,轉頭朝她特意留著的窗扇開去。
春姿輕盈落地,回身關門。
“有收獲!”春姿走來,小聲道,“侯府來了一撥人,蘇言儀極為看重,奉為上賓。此前趙玉來侯府,蘇言儀都沒有去親自招待,這名客人,蘇言儀卻連靈堂都不去守了。”
“聽你之言,你還未弄清此貴客的身份。”
“我不宜多留,湖畔那一片都被蘇言儀禁足了,那些下人全從我藏身的那片假山經過,所以我提前回來了。”
說完,春姿停頓了下,道:“但,我有一個猜測。”
“什麼猜測?”
“他們的氣度形容,都像是軍中出身的。”
“軍人?”陸玉雪眼睛微亮,“莫怪你要說,這是一個收獲,若是能知是哪個兵營的人便好了。”
“嗯,能得蘇言儀這般看重的,必有大來頭。”
“大來頭”三字,讓陸玉雪更開心了。
春姿看著她,忽道:“昨日劉氏的話,你為何不答應?”
陸玉雪挑眉:“你是指,讓蘇言即和那殘廢同房,共臥一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