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輕歎:“侯爺這一去,委實倉促,你身為長子,肩背所挑,恐是千鈞之擔。”
蘇言儀苦笑。
何止是千鈞之擔,他那個廢物弟弟,一人就夠萬斤了。
中年男人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後笑笑,抬手端茶去飲。
這欲吐又不吐的模樣,蘇言儀猜到對方想說的,正是蘇言即,於是心中怒意更甚,低頭也端茶。
在這茶海之上,除卻一整套完善的茶具之外,還放著一枚令牌。
這令牌是中年男子兩刻鐘前所贈,也是蘇言儀求之不得之物。
隻是,他不願表現得太欣喜,所以隻是接來,仍置於茶海上,並未馬上收起。
湖上的風悠悠吹來,中年男人望向對岸湖光:“這平安侯府,真大啊。”
蘇言儀恭聲道:“石將軍若喜歡,日後常來,便當這裡是家!”
中年男人一頓,隨即哈哈朗笑:“不了不了,你們府中女眷多,還是不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蘇言儀心情又差了幾分,勉強彎唇賠笑。
湖風拂天掠地,清掃水麵,岸邊這頭的幾個灰衫手下們的黑長馬尾與衣裳,也在風中揚起。
男人們的目光遙遙望著亭閣中對飲的蘇言儀和石將軍,站在中間的,正是夏岸風。
天光落在他過分俊美的麵龐上,他的黑眸尤其深刻,兩邊的手下皆不知他在想什麼。
剛才那名隨從跑走沒多久,很快又從同一個方向跑來一名隨從。
而後在他們的視線裡,才回去亭閣跪坐下的蘇言儀再度起來,邁下幾格矮階。
夏岸風一旁的手下無語道:“這蘇言儀可真是大忙人。”
另一名手下道:“倒也不是他事多,看模樣,是這侯府的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