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左雲皺眉,“彆嚎嚎了。”
“讓他哭吧,”宋知晴道,“這麼多年,他應該沒有好好哭過一場。”
“東家......”薑博深切道,“多謝東家!”
左雲輕歎,看了薑博一眼,站回一旁。
薑博雙手捧著茶杯,很輕地道:“我娘,是被他們打死的,打我娘的那個木棒上都是釘子,每打一下,那釘子上就掛一塊肉出來,他們把我娘打得,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打死了我娘之後,他們找了個木籠子,把我娘裝了進去,又在木籠子裡放了好多大石頭,那木籠子往河裡一丟,就沉下去了。”
“我,我就沒娘了!”說到這,薑博低頭痛哭。
左雲看著他,低低道:“你知道得那麼清楚,是他們告訴你的,還是你當時就在?”
“我就在那啊!”薑博大哭,“我眼睜睜看著他們把我娘打死的!他們誰會跟我說話呢,他們都瞧不上我!”
左雲沉了口氣,彆開頭。
宋知晴的聲音仍靜如水:“薑博,你娘犯了什麼大錯嗎?薑家族人為什麼要如此待她?”
薑博低下頭,抬手在下巴上一抹,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我娘......我娘是外室。”
宋知晴道:“外室,也不該被這樣處死。”
“薑家族規就是如此,”薑博顫聲道,“他們還怪我娘,一直糾纏我爹......”
“那,你娘糾纏了嗎?”
薑博咬著嘴巴哭起來,點點頭。
“你點頭,東家看不到的。”左雲小聲道。
“我娘也是沒辦法了!”薑博抬頭看向座屏,“我娘是逃荒來的,她沒有屋子,也沒田可種,要養活我,她隻能帶我回薑家!都怪我,如果沒有我就好了,都怪我!!”
“逃荒?”宋知晴道。
她印象裡,薑博的母親何氏咬字偏重,與因饑荒逃到永安的明桂和明香,完全是兩個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