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岸風轉頭,望向黑壓壓的窗外,很輕地道:“有心無力,和無心無力,這是兩碼事。”
夜色越來越深,後半夜,濃鬱的烏雲飄蕩而來,遮天蔽月,人間除卻幾盞零星燈火,再無其他光亮。
從子時到寅時,宋知晴先後在床上醒來達五次之多。
每次醒來,她額頭皆有細密的汗珠,暗夜裡,她躺在床上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緩了很久,宋知晴才知,那些都是夢。
因雙腿不便,她費了不少功夫才從床上挪起,半靠在床頭。
做得夢,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了。
七歲之前,或者六歲之前。
她被林菊香拽著頭發從屋內打到屋外,用很長很長的竹簽子抽打嘴巴。還被宋福生一腳踹至數米,撞在樹上跌摔了下來。
那一腳,踹得她吐了一口血。
爹?娘?
宋知晴低下眼睛,心痛如絞。
後來,爹娘其實沒有再動手了,自她吐了那一口血後,到她出嫁,她都沒有再被打過。
可是,他們對她也不會親厚。
她努力乾活,努力做工,想要討他們開心,得到的都是冷言冷語,或者咒罵。
親生的爹娘,還沒有師父待她十分之一的慈愛與嗬護。
後來,師父將師弟帶上山,多了師弟的陪伴,她才終於學會與一直想要討好爹娘的自己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