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緊了眉頭,看向了身側的女人,見梵星笑了起來,他的眼眸微眯,有些慌亂,但很快又偽裝過去了。
梵星確實挺開心的。
畢竟能見到小時候的玩伴。
三個人坐在沙發上,各想著各自的事情。
就在溫一言絞儘腦汁,想辦法讓梵星避開蔣科時,梵星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醫院那邊說,新接收的高中病患突然發病,現在在高架橋上尋死覓活。
他的母親沒有辦法讓他恢複平靜,隻能打電話求助心理治療醫師,看能不能讓他的情緒平複下來。
梵星的職業素養很好,掛了醫院電話後,立馬聯係蔣科。
她跟他說明情況,約好一起趕過去。
梵星匆匆忙忙拿起手提包,“爸爸,我醫院那邊有點急事,我先回去處理一下。”
溫一言暗自籲了口氣,拿上車鑰匙跟過去:“我送你。”
梵星沒有拒絕,梵爸爸有些擔憂地說:“慢點,路上小心。”
……
混凝土建造的巨大高架橋上麵,一個身穿高中校服的男生,此刻正站在護欄的外圍,在海風中搖搖欲墜。
一個長相美麗的年輕女人,正在離男生幾米之外努力勸說著:“俊偉,聽話,快過來,那裡危險。”
男生警惕著所有人,嘶吼著喊:“你們都不要管我了,就讓我去死了算了。”
一個中年婦女痛哭流涕著,手捂著左肩,那裡血紅一片:“兒子,你死了媽媽怎麼辦?你讓媽媽怎麼活啊?”
男生的雙手插進頭發當中,用力扯著,臉上的痛苦越來越重,“他再不會打你了,他進了醫院,是我打的,是我把他打傷了。”
年輕女子見狀,小心翼翼的向前一步。
男生立馬吼道:“你彆過來!”
“好,我不過去,你不要激動。”
女子舉起雙手,以作安撫男生的情緒,然後把踏出的一隻腳,又收了回來。
她站在原地,聲音儘可能放柔地說:“俊偉,你聽姐姐說,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人都隻有一生一條命,你應該好好珍惜它。”
男生的身體在涼風中輕輕顫抖。
他哭笑著說:“我的爸爸每天隻知道打我的媽媽,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媽媽被他打,卻毫無還手之力。今天,我終於還手了,我把他打進醫院了,卻是因為這個讓人作嘔的病,它讓我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個怪物,一個怪物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中年婦女哭到有些喘不過氣來,話語斷斷續續:“不,你,你不是怪物,媽媽知道你不是,俊偉,你過來……媽媽,不能沒有你啊。”
年輕女子接著柔聲勸說:“對啊,俊偉,你隻是為了保護媽媽,你不是怪物,你隻是一個懂得保護媽媽的好孩子。”
男生目光死死盯著中年婦女左肩上的傷,聲嘶力竭地吼著:“不,我就是一個怪物,一個瘋起來六親不認的人,我不僅打傷了惡魔,我還傷害了媽媽。”
中年婦女抽泣著說:“媽媽沒事,孩子,媽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過來,媽媽帶你回家。”
男生臉上露出死灰一般的絕望:“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溫一言和梵星趕到現場的時候,消防員已經封鎖了道路。
他們在一旁,密切留意著男生的一舉一動。
此時,男生正一臉心灰意冷,轉身想要躍身下海。
梵星臉色驟變,“等等,沈俊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