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媽媽緊緊抓著醫生的衣袖哀求著。
“醫生,請救救我女兒,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我的女兒。”
婆婆直接跪在了醫生麵前,淚眼婆娑地說:“醫生,求你了,一定要救回我的兒媳婦,她肚子裡還有一個三個月大的孩子,孩子他爸已經走了,我們全家就剩下這最後一點血脈了。”
婆婆哭的聲嘶力竭,她捶打著胸口苦苦哀求,“請你一定要幫我們保住他,求求你醫生,求求你了。”
醫生連忙要扶她起來,眼眶不禁一陣泛酸。
“不要這樣,快起來,我們一定會全力搶救的。”
哭到眼睛紅腫,聲音沙啞,婆婆悲涼地說:“醫生,你知道麼?手術室裡的那個人,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兒子留給我們一家人唯一的念想。如果連這麼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我們這個家就真的完了。”
“醫生,拜托了,救救她,也救救我們一家吧。”
醫生眼神悲憫,一個家庭的全部希望,這個責任太大,太重了……
一種深深的無能為力的愧疚感湧上心頭,他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無聲轉身,走進急救室。
林媽媽和婆婆兩個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淒涼的哭聲縈繞在手術室門口。
林思醇極度煩躁地踹了一腳鐵座椅,一拳頭捶在白漆牆壁上,溢了血。
他的眼睛卻也猩紅了一片。
急救室內,溫一言仍然沉著應對著眼前的種種狀況。
他和這邊的主治醫生緊急商量對策,並當場敲定一個最新的手術方案。
情況緊急,病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手術刻不容緩,即時展開。
沈梓霖在一旁輔助,一直在認真留意病人的狀況。
“不好,病人的脈搏越來越弱了,有出血的傾向!”
看著逐漸湧出來的血,沈梓霖神經緊緊的繃了起來。
溫一言完全不受外界影響,依然一臉的平靜,有條不紊地進行手上的動作。
額頭上遍布著汗水,沈梓霖拿起布快速的給他擦了汗,以防汗水流進眼睛裡,妨礙視力。
溫一言道:“跟她說說話,說孩子,說丈夫也行,吊起她求生的欲望。”
沈梓霖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彎下腰,靠在病人的耳邊用適度的聲量說:“堅持住,想想你可愛的孩子,他在你的肚子裡才三個月大,他還沒有來到這個美麗的世界,看看這繁華的城市。”
她溫柔卻有力的話語在手術室沒環繞。
“你再想想你的丈夫,他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犧牲了自己,他這麼勇敢地保家衛國,難道你就不想為他延綿子嗣,孩子是你和他唯一愛的延續,你一定要加油!保護好這個孩子,保護好自己。”
與此同時,溫一言專注著手上的動作,嘴裡下達著又一個指令:“馬上輸送血小板。”
另一個協作的護士,迅速應道:“是。”
一室幾人,皆神情嚴肅,各司其職。
手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當病人的生命體征恢複正常後,手術室內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眾人將病人推出搶救室,重新推回傳染病隔離病房裡。
人一出來,門外麵的家屬就圍了過來,但病人患的是傳染病,不能輕易接觸外人,醫護人員將他們隔開,直接將病人推回了隔離病房。
林思醇直接攔住溫一言,連聲問:“情況怎麼樣了?我姐還好麼?”
溫一言臉癱木訥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他淡淡地說:“暫時沒事,不過還要繼續觀察。”
林思醇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重重呼了一口氣,低聲對溫一言道謝,“謝謝。”
林媽媽和婆婆聽到病人暫時度過難關,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兩人又哭又笑,對著溫一言再三道謝。
林媽媽喜極而泣,“謝謝醫生,謝謝你救回我女兒,真的太感謝了!”
婆婆也淚眼朦朧地說:“謝謝醫生,請你一定要保住孩子和孩子媽媽,拜托了。”
說著,婆婆給溫一言鞠了個躬。
溫一言嚇了一跳,慌忙把她扶起來。語言係統紊亂,他想不出任何話語來回應他們。
沈梓霖了解他的性格,往好的說那叫不善言辭,往壞的說那就是嘴笨。
微笑著,她安撫著兩位老太太,“阿姨彆急,我們會儘全力救治病人的,不用擔心。溫醫生他平時都不怎麼愛說話,咱們就彆為難他了,而且他剛手術了那麼長時間,還是讓他先休息一會吧。”
“好好好,是我們心急了,溫醫生先去休息吧。”
“對對對,溫醫生去吧,剩下的事我們慢慢再說。”
反正病人已經暫時脫離危險,兩位老太太心定下來後,沒那麼著急了。
溫一言向兩位老太太點頭後,邁步離開。
沈梓霖也微笑著跟她們道彆,隨即緊跟溫一言的腳步,兩人一起離開了。
林思醇疑惑地看著前麵那兩道一起離開的身影,蹙眉,深思。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