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緊緊地抱住他,讓他不能前進半步。踮起腳,梵星對著他的嘴唇想要親下去。
這一次溫一言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也踮起了腳尖,堅決不讓她碰到自己的嘴唇,“不許親。”
梵星跟著倔了起來,他越不讓去,她便非要親。
扯開他的手,梵星再次對準他的嘴唇親下去。
溫一言再次將她擋開,他沉聲說:“彆鬨了,你明知道我存在被感染的危險。”
“那又怎麼樣?”她的眼睛突然紅了起來。
她帶著哭腔說:“那個傳播途徑並不包括接吻。”
從事發到現在,她強迫自己將心底所有的憂慮壓下去,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切都跟平時一樣,他們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劇,一起聊天……
明明一切都很正常,為什麼就是不讓她親一下,隻是親一下而已,為什麼就是不讓!
看著她這副死撐著的模樣,溫一言有些心軟了。
他知道艾滋病的傳播途徑不包括親吻,但是事關她的生命安全,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傷,是他的底線,他不想有一絲一毫讓她有受傷的可能,所以他不能任她胡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道:“乖,為了我們的孩子,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嗯?”
梵星不接受他的這個說法,“我會好好保護他的,但這跟我要親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知道。但我做不到。”
他是醫生。
他比她更懂,更明白,他被感染的幾率有多大。
沒人能在被告知可能被感染的風險後,無動於衷,他也一樣,他那麼愛她,隻想和她在一起長長久久,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安撫自己,平常心對待。
但關於她的一切,他賭不起,也輸不起。
梵星死死地咬著唇,紅著眼睛看著他。
他左手撫上她的臉,“如果我真的被感染了,按醫學研究來說,最好最好的結果,我也隻是還能再活個十年。”
梵星安靜地聽著,眼淚無聲無息地從眼睛滑落。
他的聲音輕輕地,“這十年的時間,我會找到一個能夠照顧你一生的人,替我去照顧你。孩子的話,我們就不要了……”
“啪”一聲響,梵星咬牙狠狠給了溫一言一巴掌。
她怒瞪著他,眼淚一直滾滾而流。
溫一言沉默了,有些不知所措。
用力擦了一把眼淚,梵星圈上他的脖子,踮著腳親了上去。
剛碰到嘴唇,溫一言依然忍痛將她推開。
梵星一邊哭一邊控訴,“你真的是太壞了,太壞了!”
她哭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哽咽著說:“我,我,我以前居然會覺得你挺負責的,現在才發現你就是一個大混蛋,溫一言,臭木頭……”
“怎麼能把孩子拿掉,又怎麼能把自己的妻子推到彆人身邊去。你這個怎麼可以這麼壞?”
溫一言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裡,輕聲安慰:“彆哭了,這隻是最壞的打算。”
梵星含著淚瞪了他一眼,“沒有最壞的打算,就算有,也輪不到你來替我做決定。”
溫一言無奈地閉上眼睛,“我隻是放心不下你。”
“那你就自己照顧我,看著我,守著我,彆讓我犯糊塗鬨笑話。”
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溫一言胸口裡仿佛有無數螞蟻在啃咬著心臟。
如果可以,他又怎麼舍得將她交到其他人手中。
她是他生命裡唯一的光啊!
但——
“有些事我們都強求不了,所以隻能把最壞的結果想好,到最後才不至於那麼手忙腳亂。”
梵星在他的懷裡反駁:“沒有最壞的結果,沒有沒有沒有!”
溫一言不知該怎麼回應,他既為梵星此時表現出來的,對他的在乎而感到溫暖,同時又想到自己可能無法陪她一輩子而內心糾結。
心情複雜到了極致,他隻能沉默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