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俊卿則肆無忌憚地將視線放在她的臉上。
他在猜：錄像，她應該看了吧？
但一直沒有找到很好的切入話題，當他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女傭突然從餐廳那邊走了過來，微頷首道:“先生，小姐，晚餐準備好了。”
他淡漠地瞥了女傭一眼，“嗯”了一聲。
顧安然在聽到女傭傳話後，率先站了起來，往餐廳走去。
莫俊卿凝著她的背影，眸色微暗，隻一瞬，也跟了上去。
顧母朝他們揮揮手，讓他們入座，“安然，俊卿，快來坐。”
“我今天特地讓廚房燉了雞湯，安然你懷孕要多喝點，俊卿工作那麼辛苦，也得好好補下身體。”
“謝謝媽。”
“謝謝媽。”
一直冷場的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回了一句。
兩人下意識便彼此看去，視線剛對上，顧安然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看著兩人的神態，顧母暗歎口氣，目光投到顧安然的腹部，笑道:“肚子裡的寶寶一天比一天大了，再過不久，家裡又該添一名小成員了。”
聞言，顧安然下意識抬手撫了撫肚子，嘴角微微挽起，片刻又淡開。
莫俊卿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氣氛異常沉默，立在一旁的女傭們都低垂著頭，不敢發出丁點聲響。
為了讓兩位小年輕能儘早重歸於好，顧母不得不想方設法化解他們之間的隔閡，隻得接著說:“你們喜歡男孩多一點，還是女孩多一點？”
安然戳了下碗裡的飯，淡聲道:“我都喜歡。”
她一直很喜歡孩子，無論性彆，如果是女孩可以給她紮頭發穿公主裙，如果是男孩可以幫他打扮得酷帥酷帥的。
莫俊卿擱下筷子，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女孩比較好，乖順聽話。”
顧母頻頻點頭，認同道:“女孩確實要比男孩要乖順很多。”
顧家思想在某些方麵也算開明，就生男孩女孩這方麵，他們不存在為了傳宗接代，繼承家業的這些原因而偏愛男孩的問題。
“不過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你們生的孩子一定都很討人喜歡。”顧母一臉欣慰地看著顧安然的肚子，“前些天和一些夫人聚會，葛家媳婦就提起他們家孫子上星期從英國留學回來，聽說葛家孫子在那四年裡接受了精英教育，現在回來就是準備接手企業的。”
顧母說的興起，“我想等我的寶貝小孫子或者是小孫女出來，我們也得好好培養他。如果是女孩呢，我們就把她寵成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公主，如果是男孩我們就把他送到國外深造，讓他繼承家業。俊卿，你覺得怎麼樣？”
顧安然微微蹙眉，她隻想讓自己的孩子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注意到顧安然的神色，莫俊卿收回視線，重新拿起筷子，淡漠道:“不過是男是女，都需要深造，不能因為是女孩就過分嬌縱。”
在子女教育這方麵，他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
說完，他又下意識看了兩眼顧安然，眯眼想看清她此時的表情。
顧安然卻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好不容易讓其中一個開口說話了，顧母趕緊附和，“對對對，都應該好好教育。”
顧安然細嚼慢咽，將碗裡的米飯吃完，然後輕輕放筷子，“我吃飽了，媽，你慢慢吃。”
她站起來，轉身往樓梯的方向走去，始終不曾看莫俊卿一眼。
顧母側頭想喊住她。“哎，怎麼就吃這麼點，安然，安然……”
“媽，我也吃飽了。”在顧安然走上樓梯後，莫俊卿忽然挪開椅子，也跟了上去。
顧母看著兩人前後消失在樓梯口，忍不住輕歎一口氣。
在顧家做了十幾年的女傭頷首輕聲道：“夫人彆太擔心，小姐心善，很少生氣，就是生氣也很快就消了，而且姑爺一定會哄好小姐的。”
顧母放下筷子，看著落地窗外爭奇鬥豔的滿園鮮花，有片刻的怔愣。
鮮花依舊盛放，但已經不是去年那一朵，顧家看似盛名依舊，個中變化隻有局中人才能看清，希望安然……不要得罪莫俊卿。
顧安然前腳走進房間，莫俊卿後腳就跟了進去。
他自顧自地走到椅子上坐下，目光隱晦地落在她身上。
“兩個人吃那麼點東西，能飽麼？”加上肚子那個，她現在相當於要消化兩個人的食物。
顧安然背對著他坐著，溫婉且安靜，“嗯。”
看著她清寡的模樣，莫俊卿莫名覺得有些鬱悶。這個女人太過安靜了，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兩人就這麼沉默了許久，莫俊卿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句，“回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