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隻覺得壓力更重,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屬於王者之氣的霸道,而她的父皇一直是極為溫和的,又或者說至少在她的麵前是溫和的。她的心裡生出一股怯意,隻是她卻知道此時絕不是打退堂鼓的時候,她揚起清亮的眸子看著諸葛琛道:“我原本新嫁,朝堂之上的事情本不能過問太多,隻是我在大魏的時候,就聽聞朱相是一國賢相,這樣的人又豈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來。”
“鐵證如山,公主還不相信?”諸葛琛冷的道。
傾歌淡淡一笑輕附到他耳邊道:“靖王說的鐵證不過是方才的滴血認親,傾歌不才,在大魏的時候也曾鑽研過醫術,對滴血認親也有我的一些見解,不知道靖王想不想聽?”
諸葛琛那張俊雅的臉上頓時布滿了戾氣,他冷哼道:“公主在威脅琛?”
傾歌笑顏如花,一雙如同秋水的眼眸微微眨:“靖王說要獨寵我,我隻是想知道靖王會怎樣獨寵我罷了。”說罷,朗聲對洛辰帝道:“皇上,傾歌也曾習過醫……”
諸葛微微一笑道:“父皇,兒臣認為朱相的確是該死,不過兒臣懇請父皇看在他這些年來為我大楚辛苦操勞的份上,留他一條性命,讓他在獄中度過餘生吧!”他雖然在微笑,但是一雙眼睛裡卻寒如堅冰。
他的話才一出口,靈堂裡站在左邊的一個大臣跪了下來道:“靖王如此賢德,是我大楚之福,請皇上準靖王之言,留朱相一條命。”
那個大臣的話一說出口,靈堂裡的大臣儘數跪倒在地道:“請皇上準靖王之言,留朱相一條命!”
洛辰帝的眼睛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諸葛琛,感歎道:“琛兒不但能征善戰,還宅心仁厚,日後必是一代明君,能一統三國,朕便允了琛兒之言。”
諸葛琛不動聲色的道:“多謝父皇!”
朱相本已做了必死之心,沒料到卻是這樣的結果,他看了傾歌一眼,心裡有了一抹驚疑。
洛辰帝又道:“朕已經老了,朝堂之事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日後這朝堂上的事情便由琛兒代朕打點。來人,擬旨!”
一個書吏模樣的人行過禮後坐到旁邊早已經放好筆墨的桌子上,洛辰帝朗聲道:“靖王宅心仁厚,聰慧過人,特立為太子!即日冊封!”
此言一出,站在左邊幾個一直不說話的皇子臉色微微變了變,而靈堂裡的大臣均朝諸葛琛跪倒在地道:“微臣向太子請安!”
那幾個皇子忙壓下心中的不滿向諸葛琛躬身道:“恭喜五皇兄(弟)!”
傾歌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這哪裡是什麼立賢明,分明就是逼宮,隻是眼前的這幾人都極為通透聰明,將這一出戲演得極為完美。洛辰帝隻怕早已看透了今天的局勢,知道一切都在諸葛琛的掌握之中。希望用太子之位穩住諸葛琛,而諸葛琛縱然將洛辰帝逼得不得不立他為太子,卻也不能當著所有朝臣的麵殺了洛辰帝自己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