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傾歌便覺得身上一輕,她努力掙開有些迷蒙的眼,借著馬車裡夜明珠柔和的燈光看著眼前的男子,卻見他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鼻若懸膽,唇若塗丹,單看每個五官會覺得很尋常,可是當這些五官組合起來時,卻又莫名的協調和英挺,他整個人看起來氣宇軒昂,熱烈如火。
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人。
傾歌見馬車裡所有的一應用具都極儘奢華,而那馬匹也是千裡挑一的良駒,眼前的男子隻怕也不是尋常人,隻是此時的她實在是沒有力氣去思考太多,意識越來越渙散,她輕聲道:“公子,救我……”說罷,就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她在打量那個男子的時候,那個男子也在打量她,見她雖然隻是中上人之姿,沒有傾城傾國的容貌,但是那一雙如若秋水的眸子卻讓他的心裡莫名的一緊,待他聽到她的話時,便觸動了他心底最深處的柔軟,他輕聲低喚道:“姑娘!”
清宴問道:“公子,現在該怎麼辦?”
那男子看了一眼傾歌後道:“按原定計劃去馳鳳閣。”
清宴微驚道:“可是公子那裡……”
“沒有什麼可是,走吧。”那男子淡淡的道。
馬蹄聲響起,馬車在顛簸,那男子看著傾歌的眼睛裡有了一抹淡淡的幽深。
傾歌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的中午,守著她的丫環道:“姑娘,你總算是醒了,先喝點粥吧。”
傾歌隻覺得頭暈的感覺已好了很多,嘴裡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便知道昨天晚上必定有人已經替她把過脈開過方了,她朝那丫環淺笑道:“謝謝,是你家主人救了我嗎?”
那丫環淺笑道:“是啊,我家公子吩咐了,姑娘如果醒了,就將這碗藥喝下,對姑娘體內的寒毒大有裨益。”
傾歌微微一驚,問道:“你家公子通曉岐黃之術?昨晚是你家公子為我把脈開方?”
“是啊!”那丫環答道:“我家公子的醫術高超,普天之下……”她似想起了什麼將話打住,淺笑道:“姑娘無需問那麼多,隻需在這裡好生調養身子便可。”
傾歌想起昨日裡的事情,知道自己不能多呆。而她徹底未歸,花影和田暖風必會擔心不已,而諸葛琛隻怕也會暗生猜疑,她朝那丫環淺笑道:“多謝你家公子的好意,隻是我還有事,得回家了。”
丫環點了點頭道:“我家公子也吩咐了,姑娘醒來後隨時可以離開。”
傾歌朝那丫環淡然一笑以示謝意後便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粗粗一看屋子裡的擺設,沒有一件不是精品,既顯得奢華無比,又顯得這裡的主人有著極好的品味和修養。
丫環在前領路,傾歌緩緩在後跟著,路過花園時卻見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在園子裡舞劍,他的劍招淩厲無比,卻沒有半點殺氣,一招神女穿梭將十餘朵雪梅的花瓣擊穿,花瓣除了被刺穿的地方外,居然沒有一絲破損。要知道花瓣柔軟無比,而且雪梅花瓣細小,要刺穿就很不容易,而要不讓花瓣破裂更是難上加難,更何況一口氣刺穿十餘個花瓣,這樣的劍法當真是舉世無雙!
傾歌的眼裡難掩驚訝,丫環見她腳步停下後就轉身離開了,那男子似感受到她的注目,手裡捏了一個“收”字決,原本在劍上的花瓣隨著劍氣四下飄散,再緩緩的自男子的身邊飄落,為他平添無數的磊落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