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龍的眸子裡頓時變得一片死寂,臉上寫滿了痛苦,七姑娘從地上爬了起來拉著他的手道:“龍哥哥,她根本就不適合你,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易子龍定定的看著七姑娘道:“你今日所做的事情,足夠你死無數次了,這筆帳我先記下來!”說罷,他一把將她推開,縱然就往前疾奔。
七姑娘伏在地上大哭道:“龍哥哥,這個世上沒有比你更狠心的男人了!我恨你!”
她的話再也沒能令易子龍回頭,她大聲道:“你根本就不是人,說什麼救她,擺明了是在害她!給她吃解藥,卻隻喂她吃隻有一半藥性的解藥!你以為她的毒解不掉就會一輩子呆在你的身邊嗎?你錯了!她根本就不會愛你!她愛的人隻是諸葛琛!”
她的聲音很大,就算是已掠到太子府外的易子龍仍能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易子龍的眼睛微微閉了閉,滿臉俱是痛苦,他幽幽的道:“傾歌,我真的不是存心害你的!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
傾歌一路向東,天山雪驥的腳程極快,是尋常馬匹的三倍之速,就算她曉行夜宿,也將後麵那些追她的人甩得極遠。
這一次她沒有再易容,有天山雪驥在,她走到哪裡都會受到彆人的側目,易容了也等於白易。
這一路之上,她的心情有些煩亂,煩亂的思緒讓她的心情愈加的煩躁,她知道根源在哪裡,卻又根本沒有辦法消除。
她知道再走三天就能到達魏國和吳國的邊境了,這裡是一片高山和密林,馬匹再不能前行了,她牽著天山雪驥緩緩前行。
她知道這裡是楚國花族的區域,這裡由於地處高山,四時溫度怡人,這裡的人喜歡種花種草,所以其族人被稱為花族。她走了大半天,見四周的花叢越來越密,就連空氣中也蕩漾著花草的清香,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此時已近三月,天越來越暖和了,處處寫滿了春暖花開的詩情畫意,她喜歡這樣的日子,閒適中又透著點點溫暖。
她身上的寒氣好似淡了極多一般,這些天來居然一直都沒有感受到寒毒的侵攏。這樣的日子對她而言有些孤獨,卻又處處透滿了美妙。
曾幾何時,雲舒曾對她說過,花族是三國裡最適合人居住房的地方,在那裡,可以享受到四時的風光,還有無邊無際的綺麗景致。若是有一天能將身邊事拋卻在下來,在那裡長住實在是人間的一大樂事。她還記得他當時說這句話時滿臉的向往之情,隻是……
傾歌的心裡陡然生起了絲絲恨意,那些恨意在傾刻之後又被一雙漂亮的鳳眸取代,她心中生怒,一掌拍向了旁邊的一根樹木,樹木不大,被她的掌手拍的嘩啦啦做響,淩亂的聲音一如她此時淩亂的心情。
正在煩悶間,遠處傳來了一陣喧嘩聲,她的心裡生出了些許好奇,牽著天山雪驥朝聲源處走去,還未走近,便聽得有人大聲道:“你們今日若是不將它放下,我們就和你拚命!”聲音聽起來有些悲憤。
“你們拿什麼和我們拚命,我告訴你們,做為一個臣民,就要好好的做好你們的本份,讓你們把花魂交出來就該把花魂交出來,你們若是想抵抗的話,彆怪我沒有告訴你們,那就隻有死路一條!”猖狂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自為以是。
“這些年來你們拿我們的東西還少嗎?現在整個花族已經被你們弄的民不聊生了,居然還想花魂搶走!鄉親們,我們絕不能答應!”
緊接著聽到了震天的吼聲,傾歌一聽到這幾句話,便悠悠的歎了一口氣,看來這種強取豪奪的事情,在哪裡都存在。從二十一世紀到這裡,從魏國到吳國,處處存在著不平等。她抬眼看了一眼,卻見那裡站了幾十個村民和一大隊官兵,雙方正在僵持不下。
她一個人出門在外,不想招惹事端,再則就算她出手了,單憑她一已之力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她輕歎一口氣,轉身便欲離開,卻聽到了旁邊傳來了怒吼聲。
一聽到這種聲音,傾歌便知道那當權者隻怕是下了殺手,她悠悠的道:“沐傾歌啊沐傾歌,你一直想要的安寧和平靜又在哪裡,什麼時候才能夠實現?哪怕是如世外桃源一般的花族也逃不開民利的紛擾!”
耳畔傳來了破空之聲,她隻道是那些人打起來後不小心飛出來的暗器,想也不想便接了過來,隻是她一觸手卻是一片柔軟,她心裡有些奇怪,細細一看,居然是一個滿是花朵的花環,那花環絕美無比,拿在手裡清香怡人。
緊接著她的四周響起了腳步聲,她知道縱然她不願惹麻煩卻還是惹上了麻煩,隻聽得有人暴喝道:“把花魂拿過來!”
花魂?這就是花族的聖物花魂?她看了一眼四周,隻見村民和官兵向她湧來,將她團團圍了起來,傾歌的眉頭微微一皺,卻淡淡一笑道:“我原本便對這件東西不感興趣。”說罷,她便將花魂遞了出去。
隻是她遞出去之後,一個官兵打扮的人便要來接,而另一個村民打扮的約莫五十多歲的老人一把將那官兵拉開道:“那上我花族的聖物,你不能拿走!”
官兵大怒道:“老子要你這個東西,是看得起你!滾開!”說罷,抬腳便將那村民踢倒在地。
說罷,便伸手來傾歌手裡搶東西,傾歌的眸子微微一眯,她生平最恨彆人欺負老人和小孩,尤其是這種連老人都打的人!她的淡淡的道:“這件東西本不是你的,你這叫做搶!”
官兵哈哈大笑道:“小娘子不要說的那麼難聽嘛,什麼叫做搶,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說罷,他滿臉上流的道:“你的模樣長的也不錯,是花族的人吧!我告訴你啊,這個地方又窮又險,根本就不適合你這麼個大美人呆在這裡,要不從了大爺我,我保證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說罷,伸手就來摸傾歌的臉,傾歌的眼裡染上了一抹寒意,一把抓過他的手,再輕輕一扭,腳往前一掃,便將那官兵打倒在地,她的腳微微一移,便將那隻手欲摸她臉的手踩在了地上。
她淡淡的道:“本姑娘不稀罕,而且最是討厭打我主意的男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為首的官兵大聲道:“反了,反了,居然連我們都敢打!兄弟們,給我上!”
說罷,一群官兵拔出手裡的武器就朝傾歌砍來,她微微避過,一抹殺機從她的眼裡迸出,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動作,便聽得旁邊的一個村民大聲道:“她就是花神娘子,是老天爺派來保護我們花族的,我們決不能讓她受到欺負!”
他的聲音一落,村民便拿起鋤頭、扁擔和菜刀各一應武器和那些官兵撕殺起來,傾刻間,一片大亂,傾歌愣了一下,短劍出鞘,將圍在她身邊的那些官兵儘皆打倒在地。
她身邊的危險一被解除,便站在那裡呆愣了起來,記憶又回到了她剛穿越過來的日子,那一天她和雲舒外出查探民情,半路上他們被人刺殺,逃命到附近的小村莊,剛好在那裡也遇上了一起暴動,那一天的情景和這一次有幾分相似。隻是那一次的事情是她和他麵對,而這一次的事情卻是她一人麵對。
呆愣間,她沒有看到一把大刀正朝她砍來,而等她發現時,那把大刀離她隻有一尺的距離了,那一刀來的又快又猛,她根本就無從躲藏,她咬了咬牙,正欲一個就地打滾避開那必殺的一擊時,隻聽得一聲慘叫,那把刀在距她一寸時朝旁邊飛去,那一擊之勢重重的嵌入了樹乾。
這一下不但來的及時力度還把握的極好,她心裡有些驚奇,花族裡居然還有如此的高手,一轉過頭,卻見到了一雙溫潤如玉的眼睛和一張雲淡風清的臉,那張臉上此時寫滿了關心,一襲黑色的外衣讓他看起來有些清冷,隻是那雙眼睛裡的關切卻是那麼的明顯。
她發誓她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一張臉,就是因為這一張臉讓她吃儘了苦頭,這一段時間受儘了煎熬!
她整個人便呆呆的站在那裡,頓時忘記了要如何反應,隻過了片刻她的眼睛裡陡然生出了濃濃的憤怒,緊接著憤怒轉化為行動,她大步走到他的麵前,揚手就給他一巴掌,她一字一句的道:“你還敢來見我!”
那一巴掌用了她五成的功力,打的極重,將他嘴角的鮮血也打了出來,他卻渾似毫無所覺不般,朝她燦然一笑道:“我為什麼不敢來見你?”
“那天為什麼將我獨自拋下?你可知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一夜!”傾歌的眼眶微微泛著紅,層層水氣溢了出來,她想過和他重逢的情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景。她想過要質問他,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打他,可是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卻突然出手了,那個舉動仿佛是早就在心裡預算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