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戌時就要到了,我急得冒汗,握筆的手心也濕濡濡。
我不禁懷疑,魏馳那家夥是不是知道我今晚要去殺人,才故意給我整這一出兒。
緊趕慢趕,已經抄了八遍。
忽而,鐘鼓樓那邊傳來低沉幽遠的鐘聲,戌時到了。
可還差十二遍!!!
先完成晏王交給我的任務要緊,我緊忙收拾好動身。
拎著一個小木箱,我如約來到睿王府的西門。
晏王的人已經提前將王府西門的守衛灌醉迷倒,我悄然離府,沒被任何人發現。
於世早已備好馬車,候在府外接應我。
我一上車,就從木箱裡掏出筆墨紙硯來。
於世劍眉微蹙,不解地看了我一眼,又跟見鬼似地瞧了一眼我抄的心經。
他哭笑不得地調侃起我來,“以前隻知道你殺人偶爾會念詩,何時改成殺人前抄經了?矛盾與否先不說,你的字還寫得這麼醜,佛主瞧見了,能渡你才怪。”
我懶得同他解釋,一門心思奮筆狂書。
待到了聚德酒樓對麵的古琴坊,我套上夜行衣。
為了保險起,還蒙了麵。
“去側街等我。”
同於世交代了一句後,提起我那把常用的彎弓,背上箭筒,趁無人經過時翻身跳下了馬車。
除夕之夜,百姓們都在家裡陪親人守歲。
大門緊閉的古琴坊裡黑漆漆的,自是見不到半點人影。
我要暗殺的人在聚德酒樓,之所以來古琴坊,是因為這作坊的閣樓,正對著聚德酒樓的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