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王回頭慍怒地斥責了老太監一句。
“這是六弟的府邸,哪由得你一個老奴才動手責罰這府上的賤婢。”
老太監慌忙跪地請罪。
“老奴該死,是老奴僭越失了分寸,還請兩位殿下恕罪。”
餘光裡,晏王笑意溫淺地看向魏馳。
“這奴才是無根之人,自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再加上在四哥我身邊對府上的下人耀武揚威慣了,一時情急失了禮數,待回府後定好生訓責一番,還望六弟見諒。”
話落,晏王謙謙有禮地扶我起身,“起來吧。”
也就是在這時,晏王才正眼瞧了我一眼,隻是他眼中的情緒隱藏得極好,絲毫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我站在那裡,垂眸不動,任由晏王從頭到腳地打量我。
旁人看不出什麼,可我卻能從那無形的氣場和溫和的目光中感受到翻騰的怒火。
我知道,晏王定是等不到我去討罰的時候,所以先跑來拿我出出氣。
就算不是端茶倒水這樣的事,他身後的那個老太監也能想到法子先讓我吃點苦頭。
晏王佯裝被我的美貌驚豔到,連連點頭稱讚。
“這女婢生得確實嬌媚,難怪六弟會心疼。”
魏馳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起話來慢條斯理。
“六弟我就差點著了她的道。”
“六弟府上也沒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四哥若是喜歡這婢女,待六弟我備些薄禮,再連帶這人一同送到四哥的府上,權當是對四哥那百年人參的回禮了,還望四哥莫要嫌棄才是。”
晏王打趣道:“這樣的美人兒,六弟舍得?”
“區區一個賤婢而已,四哥喜歡,當弟弟的有何舍不得?”
晏王忽然朗聲大笑起來。
他端起一副正人君子般的架勢,連連擺手道:“好了好了,不同六弟玩笑了。若真是帶這婢女回去,你嫂嫂可不會讓我好過。”
晏王擺手示意我退到一旁,與魏馳東拉西扯閒聊了半刻後,才起身離開。
寢殿裡登時又恢複了原本的清靜。
魏馳目光輕飄飄地看向我,皙白如雪的一張俊臉冷若冰霜,給他的病弱之態又平添了幾許清寒孤傲之氣。
他坐在矮榻沿邊,幽深的眸子落在我身上,輕輕拍了下身側,慵懶清冷的口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過來。”
簡短的二字,像是冰冷的箭矢,直指人心,讓人惴惴不安。
我走過去,在矮榻上跪下,時刻保持著奴婢的謙卑。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