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將魏馳褪到一半的衣衫拉回肩膀。
怔怔地看向那重重輕紗,感覺趙書亦的冤魂似乎就站在紗帳的那一側,用他臨死前的眼神瞪著我。
而過往死在我手中的亡魂,好像也都站在他的身後,連同我那殘暴的父皇都在。
我好像聽到他們在質問我。
有的問我為什麼如此心狠,有的問我為何那般無情,還有人斥責我怎麼就壞得這麼堂堂正正?!
良心從我眼角滑落,我看著那翻卷舞動的層層紗帳,冷笑嗤了一聲。
“你們不死,我怎麼活?”
魏馳徹夜未歸。
待次日,他歸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魏馳因為怪病,本就體虛身弱,徹夜未眠更是將他的那點唇色也給熬沒了。
他麵色慘白憔悴,拖著虛浮的步子,垂喪著臉走向床榻。
即便魏馳平日裡再怎麼擅長隱藏情緒,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可悲痛和自責此時在他的臉上卻是肉眼可見的。
他無力頹喪地坐在榻沿上,目光虛空地盯著地麵發了一會兒呆。
長生公公微微俯身守在身側,沉默不言。
我也識相地站在長生公公的身側,隨時待命。
殿內不知安靜了多久,隻聽魏馳沉沉地歎了口氣。
他情緒低落地問道:“長生,若非本王,趙書亦是不是便不會死?”
“殿下......”
長生公公不知該如何勸慰,唯有將身子俯得更低了一些。
魏馳苦笑。
“本王果然是個災星,一出生便害得國運不濟,後來又害死母妃,再後來又險些害得藺芙丟掉性命,現在......又害死了趙兄。”
長生公公上前寬慰道:“事已至此,殿下振作起來,早日查出刺客和幕後主使,替趙大公子報仇才是要緊的。”
我側眸朝魏馳那邊瞥了一眼。
隻見他修長骨感的手緊抓著床榻上的被褥,指節用力泛白,側頸額頭的肌膚因極度憤怒而青筋凸起。
他目視前方,冷寒威凜的氣場好似冰封了殿內的空氣。。
“到時,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