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茶桌上,腳踩著椅凳,雙肘倦怠慵懶地撐在膝蓋上,修長骨感的手指擺弄著拇指上,那個皇子才有的龍紋玉雕扳指。
而一樓男賓客和萬花樓的姐姐們,皆在他身前排成一條長隊,由身旁的侍衛,當著魏馳的麵一一篩查。
在檢查女子容貌時,則尤為地仔細。
本以為我可以就此跟著那些男賓客離開的,卻沒成想魏馳仍盯著我不放。
我前腳剛邁出萬花樓的門檻,身後就又傳來了魏馳沉冷的聲音。
“慢著。”
“戴帷帽的那個......”
我緩緩轉身看他,隻見魏馳舌尖頂著腮,一臉狠厲地衝我勾了勾手指,強大的氣場不容人違抗。
我彬彬有禮頷首行禮,順從地走到他身前。
近處一瞧,十幾日不見,發現他瘦了好多。
那身絳紫色的袍衣本是合身的,今夜套在他身上卻鬆垮了許多。
三千白絲半束半披,襯得那枚虎頭玉簪更加地冰清玉潔,配上絕美無儔的皮囊,本該如狐仙般魅惑迷人,此時卻讓人看得心疼。
有那麼一瞬,我想將魏馳抱進懷裡。
然後同他撒嬌、同他賠不是、同他說幾日不見思君如狂,同他道四時佳興唯願與君同......
可這些話,也隻能咽在肚子裡。
魏馳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番,隨後抬手,欲要撩起我帷帽的麵紗。
他果然多疑,即使玄掣確認過了,隻要他自己感覺不對勁,就還要再親自確認一次。
正在此時,萬花樓門外突然有侍衛衝進來。
“睿王殿下,剛剛宮裡來報,說晏王在自家府上溺斃!”
仿若天助,幾乎是同時,在三樓搜查的玄掣也衝到扶欄前,探頭衝著樓下的魏馳揚聲稟告。
“殿下,三樓雅閣裡,發現一間密室。”
魏馳收手,起身而去。
垂紗模糊,淚水朦朧、
魏馳的身影在我眼中融化成了白色與絳紫色。
我咬著唇,低下頭,眼見著那垂感極佳、觸感滑涼的袖袍輕輕擦過我的手背。
我與魏馳,就這樣,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