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了沒多遠,忽然停下了。
阿忍掀起車簾,朝車內探頭道:“殿下,你快出來看看吧。”
我問:“何事?”
“我看後麵那個追著咱們馬車跑的,怎麼那麼像趙公子呢?”
於世聞聲,當即掀起車簾,從車窗探頭向後望去。
“還真是他。”
於世坐回身,嘟囔道:“真是個書呆子,這麼大雨,傘都不打,回頭若是得傷寒,可還得了。”
阿忍一時沒了主意。
“殿下,怎麼辦,是繼續走,還是等?”
趙書亦這架勢就不對勁。
我又不是未經情事之人,幾日相處下來,早就在他救我那日,徹底清楚了他的心思。
既無情,又何必留情?
我漠聲下令:“走。”
可沒過多久,便聽到趙書亦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他喘著粗氣高聲喊著。
“昔我來吳今五年,青山目斷東南天,越音未改吳音熟,每見鄉僧一惘然。”
一首念完,又一首。
皆是上元夜我殺他之前,與他對吟的那幾首。
“三尺枯桐,彈不出,古人懷抱。空羨那,閒雲孤鶴,海天春曉。”
嘈雜的雨聲中,隱隱有腳步聲臨近。
趙書亦聲音也跟著變近,近到了車窗前。
高喊轉變成低吟,略帶幾聲顫音。
“莫愚癡,莫懈怠,一超直入佛境界。”
“行亦禪,坐亦禪,了達真如觀自在。”
聲音頓了須臾,隻聽趙書亦又開口道:“趙某冒昧,敢問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