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個小醜啊,稍微懂行的人都知道,山水畫不算草稿,落成最起碼也要一個月,你要是今天能把它畫出來,我當場就把這瓶墨水喝掉!”吳光指著桌上的墨水大放厥詞。
“當真?”陸雲白抬頭問道。
“這麼多人,難道我還會耍賴不成?”
店鋪裡逛展的顧客幾乎都圍了上來,畢竟踢館黃在石的還是頭一回,但絕大多數人都認為陸雲白是在嘩眾取寵,一個連書都沒讀過的無名小卒,敢叫板繪畫大師?
陸雲白不理會質疑聲,開卷,研墨,潤筆,折袖,一切都那麼淡然與柔和,然而在下筆的瞬間,墨跡宛如龍蛇,在白紙上翩翩起舞,步步生蓮!
大筆揮毫,中筆潤色,小筆勾勒,仿佛作畫之物全都被賦予了生命,在畫卷上活靈活現!
那明月高懸,垂於天際之上,空山草木石林,長於絕壁山脊之間,層次由深到淺,視覺由遠到近!
光憑這作畫的氣勢,就已看得吳光與圍觀的顧客目瞪口呆。
黃在石臉皮跳動,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在山水畫的造詣上領悟了40年,卻感覺不如眼前此人落筆10分鐘!
陸雲白揮毫越來越快,激情也越來越濃,每勾勒一筆,往日輝煌與挫敗便浮現在腦海,從穿越至今,他心裡的這口氣一直無處發泄,索性就把它們全部揉進了畫裡。
最後,山頂上再畫一名白衣人,空空蕩蕩的天地間,獨他一人抬頭望月,如蜉蝣般孤寂惆悵,將這空山的寂與寞,孤與獨再上一層樓。
“飄飄人如仙,浮世霜華落九天;暮暮人如故,千裡悲秋多歧路——天不生我陸雲白,天道萬古無長夜!”
“啪!”
陸雲白扔掉毛筆,完成最後絕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