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翻看往年賬單,就前年來說,我朝一年的稅銀是三千六百萬兩,實收稅銀是三千一百萬兩,這銀子看上去不少,可實則,前年一年的支出卻有三千九百萬兩,非但沒有庫存,反而還有虧空。”
“除了稅銀,還有稅糧,偌大的國庫裡,庫存的糧食竟然不足五十萬石,就去年豫州旱災來說,若非是林公您懲治惡吏,籌集到了賑災糧,恐怕不知道有多少災民將白白餓死。”
關於國庫虧空這件事,在場的人,都心如明鏡。
魏賢入住戶部之前,內閣和寧王在戶部爭的不可開交,爭奪其中的利益,銀子去哪裡了,那還用說嗎。
至於說稅糧,當下各地土地兼並嚴重,大部分的土地,都落到了士紳權貴手裡,而作為稅收主力軍的平民百姓們,手裡根本沒有多少土地,可想而知,稅糧從何而來呢。
這就是宇朝的現狀。
當魏賢的目光從內閣眾官員身上掃過的時候,楊雍的臉色,瞬間變的黑了下來。
你說就說,看我們是幾個意思。
若是放在往日裡,以楊雍的暴脾氣,非得上去針對出個一二三來。
但如今,隨著楊文軒離世,不少官員隨風而倒,他隻能強行壓下心裡的怒火,乾脆,眼不見為淨,扭頭看向了彆處。
魏賢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前方,繼續說道:“還有今年,近百萬的難民,若是沒有糧食,那絕對會出大亂子的,正如林公所說,隨時有可能揭竿而起,讓我朝有傾覆之危。”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少傅所言有理,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夠了,我們必須早做準備,防患於未然。”於正走出來,點頭說道。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隻是,這銀子和糧食從何處而來呢,百姓疾苦,倘若加重賦稅,隻會讓他們的生活,雪上加霜,而壓迫過重的話,同樣會引起強烈的抵觸。”劉光赫也站了出來,皺著眉頭說道。
隨著三人的話出口,許多朝臣,沉思著,點點頭。
發現問題是一回事,解決問題是另一回事。
大家都知道缺銀子和糧食,但這銀子和糧食從何處而來呢,總不會憑空變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