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旖欲起身,還沒來得及拒絕,不知道是誰的酒杯在碰撞間鬆了手,
酒杯落至桌麵,連帶著“啪”的一聲,鮮紅濃鬱的酒水流儘,“精準”地潑濺在了她身上。
素淨的白旗袍濕透,勾勒出腰腹的曲線。
垂在肩上的發絲往下滴落著酒滴,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傅今安連忙起身,脫下西裝就要為她圍上,不悅訓斥:
“大家讓你喝也是好意......”
人群中傳來兩聲輕笑,宋旖麵色有些茫然,取代難堪的,是極具疏離感的平和與漠然。
寄人籬下這些年,她早已習慣隱忍,甚至能坦然接受狼狽。
宋旖攏了下濕透的頭發,拒絕了傅今安的靠近,伸手去摸盲杖。
“不用,我去趟洗手......”
卻在此時,門外卻有人喊了一聲,“四爺來了。”
氣氛安靜數秒,眾人紛紛望向門口處。
推門而入的是服務生,而後是身著製服的一眾保鏢,簇擁著麵容深雋俊美的男人,款步進來。
宴廳裡幾位公子瞬間恭敬起身:
“四爺。”
“家主。”
宴廳寂靜無聲,頭頂奢華的冷光淡淡垂落。黑色皮鞋踩過地毯,傅時嶼落座,“嗯。”
男人身著一件麵料極好的黑襯衫,襯的他膚色冷白。
極好的麵容具有強烈攻擊性,芝蘭玉樹的氣質裡帶了點痞勁。
他抬眸,視線淡淡掃過人群,視線落在宋旖臉上。
感覺到有視線凝著自己,宋旖抬了頭。
隔著盲鏡,視線晦暗不清,隻能感知到模糊的身影與輪廓。
她茫然片刻。
可下一秒,熟悉的氣場讓她怔在原地,全身百骸翻滾的血液瞬間凝固。
男人的眼似有穿透力,看不出情緒。
像是從地獄裡來的回憶牢籠,一寸一寸吞心蝕骨般將她罩住。
眼前這個人,宋旖試想過無數次重逢。
可她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猝不及防。
來人不是彆人。
傅時嶼,正是她懵懂、驕縱的少女時期,仗著自己顯赫的家世而玩弄過感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