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從一棟倒塌的大樓裡救助出一對母女時,母親傷得比較嚴重,大概是覺得自己可能沒救了,讓他先救女兒,那小女孩叫“陳清”,在把那個小女孩抱出來之後那位母親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但象是還有著未了的心願,夢囈中不停地叫著女兒的名字:“陳清!陳清!”
此時卻在吳秋生的耳朵裡成了陳扯清的名字。
“陳扯清!陳扯清!”這個聲音不斷在在吳秋生的耳朵裡回蕩。
那個時很是危險,而他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走了神,神情恍惚。
餘震在此時突如其來地出現了,本來就已經是搖搖欲墜的舊房傾刻間倒下,一塊巨大的石塊砸了下來。
此時聽到了馮小剛在外麵拚命地叫喊:“吳隊長!吳隊長!”他才回過了神,可是他已經沒逃離的機會,隻能選擇護在那位母親的身上。
等到吳秋生醒來看時候,整個世界都變了,此時從未能走出他的心底世界的陳扯清這個人卻從他的腦海裡徹底的蒸發了,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跡。
滾燙的煙頭燒灼手指傳來的疼痛令甩從回憶中收回了神思。他把煙頭丟進了垃圾桶裡,然後又抽出了一根煙再次的點燃,狠勁地抽了幾口,吐出一個陣煙霧。
眼睛緊盯著陳扯清的窗口,不一會他期盼了很多年的那扇窗戶終於映出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吳秋生夾煙的手指不由得抖顫了幾下,隻是一眼他便能認出了她,此時此刻的吳秋生的心情隻能用驚濤駭浪來形容了。
他的心裡已經冒出喜悅的心情,心裡已經是十分的震憾,可是沒等到他的喜悅心情繼續的演繹精彩的時候,一道男人的的身影緊接著卻又出現在窗戶上,令他的內心突然的崩潰了。
本是沸騰著真情的激動心靈卻來了一個突然停下,每個細胞每一個毛孔都突然靜止在那裡沒了動靜。內心一陣陣的冰涼,從心裡漸漸彌漫到了全身,沒有人能知道此時的吳秋生的內心有多麼的疼,多麼的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吳秋生的大腦才有了一點點的意識,他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他在信裡的一段話,我已經為了新生活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因為我的生命裡有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這個人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多,這個人比我生命中遇到的那個最重要的男人還要重要,他是我的一切,他就是我生命裡的全部,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都會是為他的存在而存在。
吳秋生的手指再一次被手中的香煙頭燙得很疼,但他卻絲毫沒有感覺。
他使勁地掐著手中的香煙,生生的用手掌的力量把煙頭給悶滅了。
初春的夜晚很些許的寒意,他身上隻有一件很單薄的睡衣,冷得他牙關直發顫,可是那他卻一點知覺都沒有,傻子一般的楞在那裡,目光一直呆呆地盯著樓上窗戶前的那男人的身影。
過了很久,他的腦子裡似有一點點的思想,這個男人就是她的新生活的開始嗎?從情形來看他們兩個人相處得還可以吧,她會從他的身上得到應該有的幸福嗎?
一身影對另一個身影似乎很是體貼,兩個身影在窗前並立一段時間後,另一個身影轉身回了房間,似乎是另一個身影遞上了一個杯子,象茶或水。
接著,窗簾被拉上了,窗口沒了燈光,變成了一片的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了,吳秋生還是那樣,依舊站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
此時什麼也好不到了,沒有好看的了,可是在他的眼裡仍然仿佛閃現著那個男人的身影,心裡越來越沉悶越來越疼。
當初年少時他為自己的夢想義無反顧選擇舍她而去,她卻仍然對他沒有半點的怨言,在他離開以後的日子裡仍然是滿腔執愛地等了他許多年,儘管他早已把她給忘了。再後來他因為心裡住進了一個小惹事,在那次酒後亂了的情況下,沒有猶豫地又一次選擇辜負了她。
想著這些年來走過的時光,他吳秋生給陳扯清的除了恨意之外都是歉意。而如今,她既然選擇了重新的生活,他還有臉麵去奢求她再回過頭來看上自己一眼嗎?
手裡的煙在風下燃燒得十分的激烈,濃鬱的煙霧把他的眼睛都熏得很是難受。在書裡說當失去的記憶的人重新恢複記憶時,那就代表著美好的結局,可是現在的他卻是如此悲催的結局。
現在他隻能做的怕是盼著她這一幸福了,隻要她幸福,那他也應該會感覺到了幸福,愛的人幸福了自己應該也為她高興的,不是嗎?
吳秋生整整站了一夜,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他才邁動那一雙麻木了的雙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