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七公主對宮女淡淡的嘲諷,置若罔聞,皮笑肉不笑地道:“哦,原來你就是傳聞中才貌皆為出眾的周二小姐。隻不過本宮倒是期望過高,如今一見,不免有些失望罷了。”她微微搖了搖頭,繼續道:“本宮曾聽聞外界對你的讚美之詞,原以為會見到一個令人驚豔的佳人,如今看來,傳聞似乎有些言過其實了。這樣的姿色,在貴國竟能被譽為美人,實在是讓本宮有些意外。看來,本宮今日倒是長了不少見識。”
七公主這一番話,可謂是一箭雙雕。一是回敬了先前靖安侯對她太子哥哥的奚落,二是她心中真實的想法。她當然知道,周二小姐的容貌並非她所言那般不堪入目,可那又如何,誰讓周嘉清的美名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怎麼能不讓她心生敵意?那她自然也要趁機奚落一番,以解心頭之恨。
在雄偉壯麗的保和殿上,雕梁畫棟熠熠生輝,儘顯皇家氣派。大殿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彌漫著一股緊張而莊嚴的氣氛。靖安侯夫婦的臉色鐵青,憤怒之情溢於言表。朝臣們紛紛議論,即便是那些與靖安侯素有嫌隙的大臣,此刻也忍不住為他鳴不平。這場較量,並不僅僅是兩個女子之間的美貌較量,它更是兩國之間體麵的較量。
七公主美眸微揚,不待周嘉清開口回話,便以挑剔的口吻率先發話:“仔細一看,你的麵容雖非驚豔之姿,長得倒也算得上端正。不過,你身上的衣裳,”七公主說到這裡,臉上流露出明顯的嫌棄之色,“本宮就不敢恭維了,雖然是簇新的,這料子也隻是些尋常軟羅,這種布料,在我們南楚之地,恐怕侍女都不見得會穿戴。再看你發間的那支鈿花掐絲蝶形簪,雖然是赤金所製,不過樣子似乎早過時了。而腕間的羊脂玉手鐲,更是尋常款式平凡無奇,毫無新意。果然,是沒見過場麵的人,小家子氣就是小家子氣,這樣的氣度舉止,穿衣打扮,實在是難以讓人高看一眼。”
皇上與皇後麵露不悅,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南楚的七公主卻毫無顧忌地挑釁著,她那雙銳利的眼眸從頭至腳將周嘉清打量了個遍,言語間儘是對其的挑剔與品評。
若周嘉清是個性子軟弱的,當眾這樣取笑,不知會如何難過地無地自容,可說到底是兩個女子的爭奇鬥豔,他們若貿然插嘴製止,似乎又有些不合時宜。
而皇上瞥見周嘉清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心中也生出幾分好奇,他想知道,在麵對如此挑釁時,周嘉清究竟會如何應對,也就安坐於位,靜觀其變。
周嘉清好似早就料到了七公主會如此說,她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地問道:“七公主殿下,請恕臣女鬥膽一問,臣女何時何處得罪過您嗎?”
七公主不明所以,下意識地搖頭,道:“沒有。”
既然沒有得罪之說,卻如此對一個臣女品頭論足,實在不像一個公主所為,其風度堪憂,不過,得到七公主的肯定後,周嘉清微揚下巴,擲地有聲:“七公主容顏驚人,臣女早有耳聞。常聽聞七公主您美麗得如同天上仙子降臨凡間,在您眼中,常人皆顯平凡,您看旁人自然覺得其貌不揚,這無可厚非。隻不過,臣女所穿衣裳和所戴首飾,皆按宮中禮製精心挑選,是依了禮數的。雖說臣女衣裳的料子遠不如七公主身上的南錦珍貴,也是上好的軟羅綢緞所製成的。隻是臣女未曾料到,這樣的料子在南楚卻是尋常之物,想必南楚人人富裕,真是令人羨慕。至於臣女的金簪,樣子稍顯陳舊,卻也是去年的款式,東秦並無哪條律法明文規定,今年便不能佩戴去年的金簪首飾。若真如此,隻怕會助長一股奢靡之風,那絕非我東秦所願見的局麵。至於,”周嘉清抬起手腕,看向腕間,“臣女的羊脂玉手鐲,乃是臣女母親所賜,意義非凡。比起首飾的新意來說,臣女更看重心意!再者,此次宴會,公主殿下和太子皆是東秦最為尊貴的客人,臣女又怎能過分張揚,裝扮得奢華出挑呢?畢竟,得體與謙遜,方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