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往手臂一搭,站了起來。
“我送你回家。”
清冽幽香的冷風拂過,比我高近一個頭的男人立於我身側。
他這麼高的麼?
我心裡犯慫,踩著影子走出會所。
寒氣撲麵,我一個哆嗦。
手臂被拉住,溫熱的手掌,燙了我一下。
我抬眼看他。
上天對他,無疑極偏愛。
身材高大挺拔如鬆,容顏深邃俊雋,腦子睿智沉穩,妥妥的人生贏家。
而我,以往總認為厲西洲是華都第一帥。
此時才發現,比起厲宴庭這個帝王般的男人。
厲西洲稚氣幼嫩,似白天鵝旁邊站了個小雛鴨似的。
“衣服布太小。”
鬆木氣息的西裝裹到我肩上,扯回我的神思。
夜涼如水,男人的嗓音如低醇的大提琴。
我又嘴硬,“要你管!大清亡了。”
手卻很誠實,攥緊了西裝的領口。
心裡捉摸不準。
他到底是想幫我,還是逗逗我?
......
領證的事,因我不配合,被擱置了。
但厲爺爺不點頭,婚約解不了。
厲西洲逼於厲爺爺的威壓,一大早就在社交平台公開澄清。
【妹妹和寧馨兒是好朋友,那天是她倆結伴遊玩,我正好在那邊作考察,就騰了半天陪妹妹。】
【寧馨兒水土不服,肚子不舒服,我才攙扶著她回酒店。】
【沒有出軌,沒有第三者。】
我看著他這不痛不癢的澄清,連對我說聲抱歉都吝嗇。
心裡,有細微的鈍痛。
不是還愛他,而是心疼過往眼瞎的自己。
我抹一把臉,下樓吃早餐。
我爸媽和寧馨兒都在客廳裡,見我下樓,我爸招呼我過去。
“冉冉,西洲發了澄清聲明,你倆一會去把證領了。”
前世我全副身心都撲厲西洲身上,父母把我往厲西洲那推,情有可原 。
可這世,我明確表示我不想嫁了。
他們還這樣,明知那是個火坑,也要將我往裡推。
他們真是我親爸媽?
“爸,我不會和他去領證,我要和他解除婚約。”
我再次強調,態度強硬。
我爸瞪我,“冉冉,差不多得了!那可是厲家,多少人削尖腦袋想鑽進去,你倒好,好不容易進去了自己要出來!”
寧馨兒伸手握著我手,輕垂眉眼,咬著唇幫腔。
“冉冉,那天的事真不怪西洲,怪我突然病了。”
“西洲他沒錯,你彆怪他。”
她眼中含淚楚楚可憐的,不知道的,以為我怎麼欺負她了。
可我見過她向我和寶寶下毒手時的歹毒模樣,豈會被她柔弱的表象騙著?
我甩開她的手,眼裡一片涼意。
“嗯,不怪他!”
“怪你病得湊巧,怪你病了不挽著閨蜜 ,卻不知廉恥挽未來妹夫的手,還笑得一臉甜蜜。”
前世,我就因心直口快惹爸媽嫌。
不像寧馨兒,嘴巴甜為人圓滑把我爸媽哄得暈頭轉向恨不得把天上月亮也摘下來給她。
如今,我這嘴巴依舊不知收斂,剜得寧馨兒臉色發綠。
窘迫地張了張嘴,沒再說話。
我媽神色不悅為寧馨兒鳴不平。
“冉冉,你姐姐是不舒服才那樣,不就是一點小誤會?你怎麼還不依不饒了?”
“再說,你那麼喜歡西洲,他都道歉了,你還死揪著不放圖啥?你這樣作法,等於把西洲往外推!”
三張嘴,說的全是捅我肺管子的話。
好像厲西洲是他們自己人,我才是外人。
“媽,反正這婚我不結了,你們誰愛結誰結。”
我沒了耐性,起身要上樓。
“寧冉溪!”
我轉身,便見一身寒氣的厲西洲,臉帶薄怒盯著我。
“你天天作天天鬨,不就是想我娶你?”
他涼薄的眼裡,帶了些鄙夷。
“寧冉溪,你如願了,我現在就和你去民政局!”